似羊祜在襄阳城头的青旄麾:“江统,你可知道,陛下上次召见羊叔子,问的是什么?”
“末将不知。”
“他问,” 司马攸的声音突然轻得像雪花飘落,“‘卿在荆州,可曾思念洛阳的金谷园?’” 他转身,玉珏在腰间发出清响,“金谷园是石崇的奢靡之地,陛下却拿这个试探羊叔子,你说,羊叔子该如何回答?”
郗自信想起石崇与王恺斗富的传闻,又想起羊祜 “身不蓄财,亲旧无所遗” 的记载。
此刻,司马攸案头的青瓷碗里,参汤早已凝结成冻,正如羊祜在襄阳的屯田成果,即将被朝廷的猜忌碾碎。
“殿下,” 他跪下,《徙戎论》残稿在膝头展开,“羌胡问题,非羊将军不能镇;储君问题,非殿下不能定。若您与羊将军联手上书,以‘文武双璧’之威。。。”
“联手上书?” 司马攸忽然笑了,笑声惊落檐角冰棱,碎玉般的声响里带着刺骨的凉。
“你可知,上月羊叔子的侄子羊暨来青州,袖口绣着的竟是杨府纹章?” 他指尖抚过案头的青瓷碗,凝冻的参汤表面映出他苍白的脸。
“羊暨走时,留下的锦盒里装着杨骏的玉佩 ——‘贤王多虑,朝廷自有公论’,八个字写在蜀锦帕子上,帕角绣着的,正是杨府的九鸾纹。”
郗自信的瞳孔骤缩,想起史书中羊祜 “疾笃,举杜预自代” 的记载,此刻却从司马攸手中接过那方蜀锦帕子,帕角的九鸾纹在灯火下泛着冷光,与杨皇后的金步摇纹样分毫不差。
他忽然明白,羊祜在襄阳的屯田、怀柔,早已被杨骏视为眼中钉,连亲族都成了监视他的棋子。
“殿下,”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羊将军屯田积谷八十万斛,为的是灭吴大业,杨骏却。。。”
“灭吴?” 司马攸打断他,从袖中取出羊祜的密信,火漆印已被小心刮开,露出里面的蝇头小楷。
“‘朝廷疑我与吴通好,监军每日抄录我与陆抗的书信’。” 他指着信末的暗语 “檀溪石裂”,那是羊祜暗指堤坝将被监军破坏。
“羊叔子在信里说,他的青旄麾已被换成杨府的狼头旗,连吴军斥候都笑话他‘晋将无旗,唯有杨幡’。”
郗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