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外的积雪压断竹枝,声响惊起寒鸦,正如同这对君臣兄弟间的情分,正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殿下,” 他取出尚书省密函,“杨骏已将关中赈粮折成铜钱,装入自己的私船。羌胡叛乱,就在眼前!”
密函上的朱砂批注刺痛双眼,“若殿下再不出山,恐成‘八王之乱’前兆!”
司马攸的手指骤然收紧,玉珏在掌心留下红印:“江统,你读过《左传》吗?‘郑伯克段于鄢’,袁谭袁尚、曹丕曹植之旧事,亲兄弟尚不能容,何况我与陛下?”
他望向窗外的齐王旗,玄色旌旗在风雪中猎猎,却比太极殿的龙旗干净许多,“陛下若真信我,又怎会在我府中安插三十名黄门郎?”
郗自信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史料:司马攸就藩时,司马炎 “流涕而别”,转身却采纳杨骏建议,“遣校尉追送,限日离京”。
此刻,司马攸案头的青瓷碗里,参汤早已凉透,正如君臣间的信任,在猜忌中渐渐冰冷。
“末将有一策,” 他压低声音,“殿下可效仿汉初贾谊,上《治安策》,陈明‘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再请羊祜将军联名,以军方威望施压。。。”
“羊叔子?” 司马攸摇头,“他在襄阳屯田十年,轻裘缓带,与陆抗互通使节,连吴军都称他‘羊公’。”
齐王指尖划过《禹贡》上的荆州水网图,那里用朱砂标着羊祜主持修建的 “檀溪堤坝”,“可朝廷派来的监军,却说他‘专务怀柔,废弛武备’。”
郗自信想起 “羊祜送药与陆抗,抗服之不疑”,那位晋吴边境的传奇将领,此刻正被朝廷猜忌,正如眼前的司马攸。
他望着司马攸案头的《孙子兵法》,书页间夹着羊祜去年送来的蜀锦,上面绣着 “共克太康” 四字,锦缎边缘已磨得毛糙。
“殿下,羊将军屯田积谷八十万斛,足够大军三年之用,” 他展开密报,“西陵之战,他故意让吴军‘半渡而击’,实则是给陆抗留退路。此等胸襟,岂是杨骏之流能懂?”
司马攸忽然起身,玄色长袍扫过青砖,露出鞋底的补丁 —— 那是王妃亲自缝的,针脚细密如星图。
此刻窗外的齐王旗,旗角被风雪扯得猎猎作响,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