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的梆子声在山谷回荡时,文天祥抬手按在腰间剑柄。
这柄剑是占城匠人用沉船铁料新铸,剑鞘刻着 “留取丹心” 四字,是他昨夜亲手刻下。
“列撒星阵!” 他的令旗挥出,三百弓手如星辰般散落,迅速隐入蕨丛。
元军将领孛儿只斤·脱欢骑着战象冲出,藤甲在阳光下泛着暗绿,象鼻卷起的巨木砸断碗口粗的乔木:“宋人竟敢入林!藤甲兵听令,放毒箭!”
破空声骤起,文天祥早有准备,抬手示意。弓手们同时拉弓,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竟比元军毒箭快上三分。
老兵盯着象首,独眼眯成一线:“‘老熊’大哥,看我这箭——”
箭矢擦着象耳飞过,精准射断象兵手中的毒弩机括。第二箭接踵而至,射穿藤甲缝隙,没入象兵咽喉。
“好箭!” 文天祥低喝,“变阵!按先生操演的《孙膑兵法》‘天阵’,断其两翼!”
弓手们迅速变阵,箭矢专射战象脚踝,带倒刺的箭头勾住藤甲,扯得象兵东倒西歪。
元军藤甲虽硬,却挡不住神臂弓近距离攒射,更防不住宋军从占城学来的淬毒弩箭。。。
占城王宫后厨,陆秀夫正与泉州汉商首领蒲寿庚核对粮册。铜油灯映着二人身影,在棕榈叶编的墙壁上投出晃动的影。
“蒲先生,” 陆秀夫指着竹简上的朱砂批注,“占城稻米可借三成,待收复广州,用泉州海盐偿还。” 他忽然注意到蒲寿庚袖口露出的罗盘,“这水罗盘改良得妙,比临安时更准三分。”
蒲寿庚抱拳:“当年不得已降元,只是因商钻研辨星技艺,不想今日能助王师。” 他压低声音,“陆相,泉州城内多念大宋恩情之人,当年为形势所迫不得已降元,去岁收成鄙薄,现城内粮草不足,只得厚脸来此讨食,陆相,吾等待王师北上之时,必为内应。”
陆秀夫沉吟片刻,“烦请蒲先生早日做好准备。” 他望向窗外,幼帝正跟着占城孩童学跳祈雨舞,草编的朱雀冠歪在头上,“幼帝虽小,却每日临《孝经》三行,将来必是中兴之主。。。”
交趾战场的星夜,文天祥靠在树干上,借着火堆微光修补《平南阵图》。老兵蹲在一旁,用兽骨磨着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