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电子屏的冷光扑面而来时,我掐着掌心的玛雅数字已经结痂。
卢峰用鞋跟碾着地板上某片藤蔓焦痕,那截碳化的植物组织发出类似指甲刮玻璃的声响。
“这是今天第七批。”佐藤的日语发音在密闭舱室里格外清脆,他手腕上的古董机械表正用三根指针切割着投影屏蓝光。
招募处临时征用了空间站的备用医疗舱,那些原本用来固定手术器械的磁吸槽,此刻正吸附着三百二十份神经同步器数据板。
我数到第十七个数据板时,视网膜突然跳出一串红色警报。
应聘者档案里那个牛津天体生物学博士,瞳孔扫描记录显示他在上周三凌晨两点,曾在波江座废弃观测站进行过七分钟裸眼观测——而那天国际空间防御系统刚截获到世界树孢子群。
“伪造得太粗糙了。”卢峰用铅笔尾端戳破全息投影里的星图轨迹,那些被篡改过的引力波观测数据立刻碎成像素雪花,“至少该把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新研发的辐射过滤算法编进去。”
舱门突然被撞开的气流掀飞三块数据板。
某个穿着火星殖民区防护服的男人跌进来,袖口沾着暗红色苔藓状物质。
他声称参与过木卫二冰层钻探项目,可当佐藤要求他现场绘制热泉喷口分布图时,笔尖落下的坐标竟与詹姆斯中将办公室挂着的装饰画分毫不差。
“第三个了。”我在神经同步器里给佐藤发加密脉冲,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冒牌货的虹膜特征上传至叛徒识别系统。
备用电源突然过载的嗡鸣声中,卢峰后颈的投影仪在舱壁投下跳动的光谱——那些被解析的隐藏代码显示,已有十二个应聘者的生物特征与叛徒档案存在07以上的重叠率。
当第二十三批应聘者走进消毒区时,佐藤突然按住我准备翻页的手。
他指间夹着的手术刀片折射出某种不自然的蓝光,那是用航天器隔热材料打磨成的微型解码器。
“林博士请看这个。”刀尖挑开某个女工程师的耳后皮肤,纳米级投影显露出她声称去年在柯伊伯带执行任务时,防护服内层却检测到地球热带雨林特有的孢子群。
“他们连时间流速差都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