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中的晨雾尚未散尽,沈清昀已站在了玄关。银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沉淀了星海碎影的眼眸。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深灰色的便装上投下清冷的光斑,也将他挺拔却透着无形疲惫的身影拉得很长。
“幺儿,啷个恁恁个急嘛?才回来两天……”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追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削完的莴笋,眼圈又有些泛红。餐桌上,给他温着的豆浆还冒着热气,油条金黄酥脆。
父亲沉默地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晨报,目光沉沉地落在儿子脸上,那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早已预料的、沉重的了然。他没有再劝,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
沈清昀转过身,目光扫过母亲眼角的细纹,父亲鬓边的霜色,最终落在那碗温热的豆浆上。家的气息如此温暖,像一层柔软的茧,几乎要将他溺毙。但梦中的星海涡旋、圣像冰冷的凝视、那句“归源”的箴言,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火焰,灼烧着他片刻的安宁。
“爸,妈,”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淬火后的刀锋,“队里有紧急任务,催得急。我……得走了。”
“紧急任务?”母亲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才刚出院几天啊!你们那个领导啷个恁恁个不近人情嘛!幺儿,你身体……”
“妈!”沈清昀打断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母亲微凉的手。那双手曾做过无数顿热饭,此刻却因担忧而微微颤抖。“我没事了,真的。队里……需要我。”他顿了顿,目光迎向父亲,“爸,我答应你们,会保护好自己。但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父亲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路上小心。到了……报个平安。”
没有更多的告别。沈清昀提起简单的行李,转身推开了厚重的雕花铜门。门外,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城市苏醒的喧嚣,瞬间冲淡了身后温暖却沉重的牵绊。他没有回头,步伐坚定地踏入电梯。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隔绝了母亲压抑的啜泣和父亲沉默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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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训练场。
空气被高频能量震波烤得扭曲变形,发出沉闷的嗡鸣。这里不再是模拟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