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过襄阳城头,呜咽如泣,扯得那面残破的“魏”字大旗猎猎作响,更添几分深秋肃杀。城郭之下,旷野寂寥,唯余几蓬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刘忠勒住座下神骏的凌云驹,目光沉沉落在前方紧闭的城门上,心头却无端掠过一丝冰凉的警兆。
他身后,诸葛芸与陆宇并骑而立,二女面上难掩长途跋涉的风霜之色。一辆素帷小车静静停驻,车内便是此行要送还之人——郭淮之妻王婕。另有典满、许仪、张虎、夏侯霸四员虎将,率千余精锐士卒,列阵于后,甲胄在昏沉天光下闪着冷硬的微芒。
“叩关!”刘忠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
片刻,襄阳城门“吱嘎”一声,沉重地开启一线。数骑魏军簇拥着一位顶盔贯甲的大将缓缓而出,正是雍州刺史郭淮。他面容冷硬如铁,目光扫过刘忠一行,最后定格在那辆素车之上,眼神里既无波澜,亦无暖意,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漠然。
“郭使君,”刘忠在马上略一拱手,开门见山,“尊夫人王婕,幸未遭难,今特送还府上。王凌之过,罪不及妻孥,还望使君明察。”
郭淮闻言,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弧度冰冷,带着刻骨的轻蔑。他策马向前几步,目光如锥,直刺素车帷帘,仿佛要将其洞穿。他忽然朝着车驾方向,“呸”地一声,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激起一小片浮尘。
“哼!”郭淮的声音如同金铁刮擦,刺耳难听,“刘将军,枉费你一番‘好意’!此等叛贼余孽,玷污门楣,留之已是耻辱。郭某眼中,女人不过蔽体之衣,破则弃之,何须赎还?将军请回,此物,郭淮不收!”他竟以“物”称之,字字如刀,斩断最后一丝情义。
素车之内,死一般的沉寂。纵有帷帘相隔,那无声的悲恸与绝望,依旧沉沉地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刘忠握缰的手猛地一紧,骨节微微泛白,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翻腾,却硬生生被他按捺下去。他面色沉凝如寒潭之水,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诸葛芸一声短促而尖锐的低呼,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叔父!姑姑!”
刘忠心头猛地一跳,霍然转头。只见诸葛芸脸色煞白如纸,纤纤玉指正剧烈颤抖地指向城门口另一侧。那里,几辆粗木钉成的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