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置疑的威仪。她起身,缓步走向临窗的贵妃榻,伸手推开一扇茜纱雕花窗。霎时间,凛冽寒风挟着几缕清冷梅香,猛地灌入暖阁,烛火剧烈摇曳,光影在她脸上明灭不定。她倚窗而立,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阶前垂首的少年:“抬起头来。”
刘忠依言缓缓抬头。就在这抬首的瞬间,羊徽瑜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他眉间那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小痣!
她心头剧震,这痣的形状位置,竟与二十年前母亲弥留之际,颤抖着手指,在病榻上为襁褓中早夭的小妹所绣香囊上的纹样——一朵小小的、用赤金线勾勒的火焰——分毫不差!羊徽瑜面上不动声色,广袖下的手指却已悄然攥紧。
“恕奴婢莽撞,惊扰夫人雅兴。”刘忠欲告退。
“且慢,”羊徽瑜声音依旧平淡,“炭火将熄,寒气侵人,你且将炭盆抬近些。”两名侍女依言抬过炭盆。羊徽瑜踱步至刘忠身侧,仿佛不胜其寒,手中精巧的鎏金小手炉“啪嗒”一声跌落在地,炉盖掀开,尚有余温的香灰洒了一地。
“呀,”她轻呼一声,目光却紧锁着刘忠的反应,“手炉污了,且先替我更衣。”
侍女取来外裳。羊徽瑜站在熏笼旁,龙脑香浓郁的气息随着暖气蒸腾弥漫。就在刘忠依礼垂首侍立,准备为她披上外袍的刹那,羊徽瑜猝然出手!她身形如电,一把扣住刘忠手腕,猛力将其按在妆台前的绣墩之上!
“啊!”刘忠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惊呼。
菱花宝镜,澄澈如水,清晰地映出两张靠得极近的面孔。一张是羊徽瑜成熟端丽却隐含锐利的妇人容颜,另一张则是刘忠尚带稚气却难掩清俊的少年脸庞。
镜中对比,竟有六七分肖似!羊徽瑜冰凉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抚上刘忠光滑的耳廓,指尖精准地按在一粒极其微小的浅褐色小痣上。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喷出的气息拂过刘忠耳畔:“河内甄氏……可曾教过你《女诫》?”话音未落,她的手掌顺势滑向少年纤细的脖颈——
掌心之下,一个突兀的、属于男子的喉结,正紧张地上下滚动!
“砰!”
一声闷响!刘忠下意识挣扎,宽大的衣带无意间勾倒了旁边青铜熏炉。沉重的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