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冠玉者叉手行礼:“末将久戍雁门,今欲返乡省亲,闻郡主将往河东,愿效犬马之劳。”吕布抚髯沉吟:“文远孝心可嘉,然岂能因小女私事误汝天伦?”
张辽再拜,朗声道:“河东距此不过五百里,快马加鞭旦夕可至,不误归期。”温侯见其意诚,乃转视另一虬髯虎将:“军中诸务,便托付伯平了。近日风云诡谲,当严阵以待。”
高顺目光坚毅如铁,抱拳应诺:“顺必夙夜匪懈,守土安民。”刘民得见张辽、高顺两员名将,心下雀跃,正欲攀谈,然二将但略颔首为礼,径自按剑侍立温侯左右。
翌日拂晓,一行人即策马启程。沿途蔡琰与吕雯并肩而行,谈笑晏晏;刘民虽稚龄,然谈吐不俗,竟与张辽论及兵法韬略,辽初时漫应之,未料此子见解卓然,渐露惊异之色。
未及晡时,已至河东郡城。但见城门巍峨,雉堞森然。众人径往卫氏府邸,门吏见来者气势汹汹,慌忙入内通禀。少顷,卫觊率十余家丁鱼贯而出,衣袍猎猎生风。
“何方宵小,安敢擅闯卫氏府邸!”卫觊横眉立目,声若洪钟。
“妾身蔡氏昭姬,特来拜会卫公子。”蔡琰端坐马上,青丝随风,神色凛若寒霜。
“原是蔡中郎掌珠,失礼。然犬子沉疴缠身,恐难待客。”卫觊拱手为礼,眼底却暗藏阴鸷。
“病笃?依妾观之,怕是作贼心虚吧!”吕雯冷笑掷鞭,惊起檐下栖鸦数只。
“狂徒安敢!”众家丁怒目圆睁,刀剑铮然出鞘半尺。
“卫氏欺人太甚!”刘民突驱马前,虽身量未足却气贯长虹,“吾姊尚未允婚,尔等竟四处散播婚讯,毁人名节。今日若不给个说法——”言至此,稚音陡转凌厉,“纵使血溅五步,亦要讨还公道!”
卫觊面色骤变,方欲叱骂,忽闻内宅传来数声闷咳。但见两僮仆搀扶一人蹒跚而出,来者面覆素纱,身形羸弱似风中残烛,唯露双目晦暗无神,正是卫仲道。
“蔡…蔡小姐…”声如游丝,气若悬缕,“在下卫仲道,抱恙在身,未能远迎,还望恕罪。”言罢又连咳不止,素纱渐染猩红。庭前梧桐沙沙作响,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蔡琰见卫仲道形容憔悴,心下恻然,遂随其后而入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