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天授之才!”蔡瑁闻言,手中酒觥微颤,琥珀琼浆溅落锦袍,面上阴晴不定。
蔡琰款款起身,再拜曰:“明公谬赞,妾身惶恐。雕虫小技,安敢比月英妹妹经天纬地之才?今日班门弄斧,惟恐污清听耳。”言毕低眉垂首,云鬓间步摇轻颤,恰似风荷承露。
刘表拊掌而笑:“昔韩娥鬻歌,余音绕梁三日。今闻郡主雅奏,当使江汉流水驻波,黄鹤停云驻足矣!”此时黄月英离席趋前,敛衽为礼,目露钦慕之色:“姊姊琴韵通神,小妹愿执弟子礼,但求指点宫商。”
蔡瑁见月英如此,面沉似水,冷言讥之:“彼不过江湖伎人,汝若好之,随去可也。”语带机锋,如寒冰坠地。然月英不以为忤,径坐琴台之侧,执琰素手殷勤问艺,声声“阿姊”清越,竟与琴音相和。满堂宾客见此光景,或捻须莞尔,或举杯掩面,惟闻铜漏声声,烛花爆响,竟不知夜之将阑。
刘民举盏沉吟,忽而掷杯于案,正色曰:“蔡氏虽荆襄望族,然自桓灵以降,族中岂复有蔡伯喈这般经天纬地之才?”声若裂帛,四座皆寂。
蔡德珪闻言,面如重枣。此公素以武勋自矜,何曾识得经史?乃戟指喝道:“蔡中郎何许人也?莫道某不知,纵使三岁蒙童亦未闻此名!”言罢环顾左右,满座宾客皆掩袖而笑。
忽见蔡琰手中罗帕微颤,蛾眉低蹙。黄月英乃离席而起,其声清越如珠落玉盘:“舅父谬矣!蔡中郎当年校书东观,董太师尚避其锋芒。家严尝言,其《月令章句》之精妙,犹胜洛阳太学博士。”语毕,满堂文士皆颔首称是。
景升公见状,以掌击案斥曰:“德珪无知,安敢妄议先贤?速退!”蔡瑁踉跄离席,锦袍翻卷间带倒青铜雁鱼灯,烛油污了半幅蜀锦帷幔。行至廊下,犹闻其切齿之声:“竖子安敢辱我!”
少顷,景升公举觞敬曰:“令尊昔年于熹平石经刊正六经文字,海内儒生莫不仰止。本镇尝欲效法先贤重刻典籍,惜未得机缘向中郎请益。”蔡昭姬垂首敛衽,眸中清泪盈盈欲坠,月光透窗映其素颜,恍若姑射仙子。
黄月英轻抚其背,柔声道:“家舅自幼习武,未窥经史堂奥。姊姊家学渊源,他日得便,还望赐教《胡笳》曲谱。”此时庭外忽闻金甲铿锵,蔡德珪竟去而复返,踞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