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而下,罗裙翩跹于绿茵之上。或撷采灼灼野芳簪鬓,或戏逐彩蝶于汀兰丛中,笑语琳琅,浑似姑射仙子临凡尘。
刘民忽忆孙伯符联姻之事,乔氏长女尚在鼓中。遂入舱室,见二乔凭轩凝睇,乃揖道:“二位姊姊何不往游?”
大乔轻摇螓首,玉颜映日生辉,莺声道:“公子何故以姊相称?”
“某齿幼于卿,自当尊为姊。”
“然闻义母言,论辈分当呼君为舅。”
刘民抚掌莞尔:“此乃前朝旧谱,相呼徒添拘碍。今后非礼法所在,某称卿为姊,卿唤某表字可也。”言毕目含星辉,衣袂当风而立。
小乔素性朗然,执罗裳莞尔曰:“妾姊妹自幼长于烟波浩渺处,寻常舟楫之乐,实不足奇也。”
大乔凝睇窗外沙渚,垂眸低语:“子檀君莫非欲邀吾等同游?”言毕赧然垂首,青丝半掩芙蓉面。俄而纤指轻抚槛外垂柳,颦眉沉吟。虽则心慕汀洲春色,犹恐唐突失仪。
“然也!”子檀拊掌而笑,遥指江心:“君不见浮光跃金处,沙洲如翠玉浮碧?更有蓼花蘸水,鸥鹭梳翎,此等天然画境,宁不心动乎?”
小乔牵姊云袖娇嗔:“阿姊何踟蹰?且趁韶光正好。”大乔终颔首应允,三人遂相携至沙洲。但见:芳茵铺锦,柳浪闻莺。少顷,小乔逐蝶花间,银铃笑语惊起汀鸥点点;子檀折芦作哨,清音袅袅应和流水潺潺。
忽见大乔独倚古槐,子檀徐步近前,温言相询:“姊眉间若凝轻愁,可是别有幽怀?”大乔闻语,秋水明眸暗转,素手漫理襟前绦带,良久方叹:“感君殷殷相待”语未竟,梨涡浅现:“小王爷雅意,妾心铭之。”
刘民察其神色,缓声道:“不日伯符兄当归矣。”
孰料佳人心思如雾锁重楼,大乔闻言顿生愠色,纤指轻点案几嗔怒道:“平白无故,何故提那莽夫!”
忽闻环佩叮当,吕雯自廊柱后闪身而出,拽刘民袖角至庭隅,掩口笑曰:“痴儿!观乔芸、乔雨二姊神色,分明已倾心于君矣!”语毕莲步急移,翩若惊鸿而去。
刘民怔立阶前,暗忖此事棘手——己身未及总角之龄,纵使古俗十四而婚乃常事,然令二乔空待十二春秋,岂非有违君子之道乎?
遂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