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梅雨季来得汹涌,顾清辞跪在安全屋的地毯上,指尖划过苏晚音遗留的月白色旗袍。盘扣上的珍珠已泛黄,而右襟内衬的暗袋被雨水浸得发胀——那是1937年深秋,外婆随“惊蛰”转移时穿的旗袍。
“这里……”她用瑞士军刀挑开暗袋缝线,一枚用油纸包着的信封滑落,邮戳上的“1937年11月12日”被水渍晕染,正是上海沦陷的日子。
沈砚之接过信封的瞬间,左眉的胎记与左臂同时刺痛。“惊蛰”的记忆碎片如玻璃碴般涌入:码头的火光照亮黄浦江,高桥隼的军刀抵着他的咽喉,左臂的枪伤在雨中流血,而苏晚音的相机藏着真正的密卷碎片。
“信没有寄出。”顾清辞展开信纸,苏晚音的字迹被泪水浸得模糊,“‘惊蛰同志故意让高桥隼截获假密卷,在码头演了场‘密卷被毁’的戏,代价是他左臂中枪。’”
沈砚之的指尖抚过信纸上的血痕,不是墨迹,是真正的血痂。他突然想起首章在档案馆晕倒时,左臂莫名出现的灼痛感——原来那是“惊蛰”中枪的记忆残留。照片从信中滑落,泛黄的相纸上,年轻的“惊蛰”站在燃烧的仓库前,将一卷“密卷”抛入江中,左臂的衣袖被鲜血浸透。
“假密卷是用牛皮纸伪造的,”顾清辞放大照片,“高桥隼的军刀就架在他脖子上,而我外婆的相机镜头,正对着真正的密卷藏匿点。”
沈砚之的心脏狂跳。“惊蛰”的记忆在此刻完整呈现:1937年11月,为保护密卷碎片,他故意泄露假情报,在码头与高桥隼上演生死戏码。左臂的枪伤是真的,抛入江中的“密卷”是假的,而苏晚音趁乱将七块青铜碎片分别藏进钟表行、书店、老宅等七个地点。
“他用自己的伤,换密卷的生。”沈砚之的声音沙哑,指尖触到照片中“惊蛰”被血染红的袖口,“高桥隼以为密卷被毁,才停止了大规模搜查。”
顾清辞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苏晚音未写完的句子:“他说枪伤是勋章,谎言是守护的铠甲。可我知道,他扔‘密卷’时,左眉的伤疤在发抖。” 旗袍内衬还缝着半片白玉兰干花,是“惊蛰”牺牲前送给苏晚音的最后礼物。
“外婆从未告诉任何人,”顾清辞抚摸着旗袍上的弹孔痕迹,“直到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