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阳明山老宅的阁楼漏雨,雨水顺着1937年的木梁滴在顾清辞的伤口上,血珠混着铁锈色的水迹蜿蜒而下。沈砚之蹲在她面前,瑞士军刀在掌心反射着手机灯光,刀刃上“ ary”的刻痕让他左眉骨突然刺痛——这是“惊蛰”记忆里战友周铁根的遗物,1937年那人正是用这把刀割开绷带救了他。
“子弹还在里面。”顾清辞咬着牙,衬衫被沈砚之撕开,右肩胛的弹孔边缘翻着血肉,“藤原家的子弹涂了神经毒素,必须尽快取出来。”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试图调用“惊蛰”的战地急救知识,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1937年四行仓库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他跪在血泊里,用同样的军刀挑开搭档后背的子弹伤口,那人最后一句话是:“惊蛰,密卷……给夜莺……”
“看着我。”顾清辞的指尖抵上他的眉心,那里的伤疤正在渗出冷汗,“你是沈砚之,不是惊蛰。”
她的声音像根细线,将他从1937年的战场拽回现实。沈砚之看着她染血的指尖,突然想起“惊蛰”记忆里苏晚音的手——同样在雨夜中染上鲜血,却带着檀香皂的淡香。而顾清辞发间的味道,此刻正与记忆重叠。
“酒精……”他的声音沙哑,从急救包摸出棉球,却在碰到伤口时猛地缩回手。搭档临终前的抽搐感顺着神经传来,仿佛那把军刀此刻正割开的是他自己的皮肉。
“沈砚之!”顾清辞抓住他的手腕,将酒精棉球按在伤口上,“周铁根的牺牲不是你的错,现在你要救的是我!”
消毒水的刺痛让沈砚之猛地回神。他看着顾清辞因剧痛而发白的嘴唇,突然意识到,“惊蛰”的记忆不仅是战斗技巧,更是层层叠叠的创伤。那些被尘封的牺牲、未说出口的告别,此刻都借由他的身体重新上演。
“忍着点。”他握紧军刀,刀刃对准弹孔边缘的皮肉。这一次,他在意识里对“惊蛰”说:“借我你的手,别借你的痛。”
奇迹般地,颤抖减轻了。军刀划开皮肉的触感清晰传来,带着“惊蛰”特有的精准。当子弹“叮”地落在铁盘上时,沈砚之看见弹头上刻着樱花图案——与高桥隼军刀的纹饰一致。
“神经毒素……”顾清辞的声音开始发颤,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