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厂的锈蚀铁架在暴雨中投下扭曲的阴影,顾清辞蹲在沈砚之面前,指尖穿过战术背心的olle系统,将苏晚音的银哨塞进最贴近心脏的口袋。她的翡翠耳环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映着他左眉那道银灰色的胎记。
“如果我回不来,”她的声音被暴雨声撕碎,“帮我把外婆的相机捐给上海历史博物馆,胶卷里还有没冲洗的密卷藏点。”
沈砚之的心脏猛地一缩,“惊蛰”的记忆突然涌现出1937年码头的火光——苏晚音举着相机冲向燃烧的仓库,镜头里映着“惊蛰”抛向黄浦江的假密卷。他下意识地握住顾清辞的手腕,触感与记忆中苏晚音递来胶片时的温度重叠。
“我们会一起进去,一起出来。”他的声音同时带着“惊蛰”的冷硬与沈砚之的温柔,拇指摩挲着她腕间那道浅疤,“陈安邦的佩刀已经插入活人开关,等罪证公之于众,我陪你去冲洗胶卷。”
顾清辞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混着未干的泪痕。她看着沈砚之眼中交织的两种光芒——像淬了火的钢,又像浸了墨的玉,那是“惊蛰”的坚定与沈砚之的悲悯在融合后形成的深邃。
“你知道吗?”她忽然笑了,指尖触到他战术背心上别着的“申”字钢笔,“第一次在档案馆见到你,我就觉得这枚钢笔眼熟,后来才发现,外婆日记里画的‘惊蛰’佩笔,和它一模一样。”
沈砚之的意识深处,“惊蛰”的镜像递来一杯热茶,杯沿的温度与此刻顾清辞指尖的暖意重叠。他想起意识回廊中那句“你的时代需要解读者”,突然明白,八十年的记忆传承,最终是为了让他在这一刻,读懂眼前人的心意。
“顾清辞,”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雨水打湿的额发贴在眉骨上,“从档案馆的血笔刻痕到化工厂的弹壳地砖,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惊蛰’和‘夜莺’走过的路。”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两人的心跳透过战术背心的尼龙布料共振。远处传来藤原正雄车队碾压碎石的声响,而沈砚之的拇指正轻轻擦过她手背上的茧——那是长期使用消音手枪留下的痕迹,与“惊蛰”记忆里苏晚音握相机的指节形状惊人相似。
“所以这次,”他俯身,鼻尖蹭过她被雨水打湿的发鬓,檀香皂味混着铁锈味涌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