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阳明山老宅的阁楼积着半寸厚的灰,沈砚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道光柱刺破尘埃,照亮了角落的樟木箱——箱盖上的铜锁刻着北斗七星,与他掌心的铜盒纹路如出一辙。顾清辞扶着受伤的肩胛,用瑞士军刀撬开铜锁,樟脑味混合着时光的霉味扑面而来。
“像是从未打开过。”她拂去箱盖上的灰尘,露出“沈氏祖传”的刻字。
沈砚之的心跳骤然加速。箱内铺着褪色的杭罗绸缎,中央放着个紫铜长盒,旁边压着一叠泛黄的信纸。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1938年的蓝黑墨水在八十年后依然清晰,落款处是祖父的名字,却写着让他血液冻结的内容:
“惊蛰同志:
犬子已由‘夜莺’同志护送至法租界圣方济各教会学校,用名‘沈砚之’,取‘砚池藏星’之意。今附照片一张,小儿眉心有朱砂状红点,与你左眉伤疤位置相同,虽为胎记,然医官言其色如血玉,或为‘记忆基因’传承之兆。高桥隼仍在追查,望君保重,待山河光复,再叙血脉之缘。
沈墨 谨上”
信纸边缘夹着张黑白照片,婴儿被裹在襁褓里,眉心果然有个米粒大小的红点,位置与沈砚之左眉骨的伤疤完全一致。顾清辞放大照片,婴儿的眉眼轮廓与沈砚之幼时照片惊人相似,而襁褓一角绣着北斗七星,针脚细密,正是苏晚音日记里提到的“惊蛰”亲手所绣。
“记忆基因……”沈砚之的指尖触到照片上婴儿的眉心,左眉骨突然传来温热的刺痛,仿佛胎记在此刻苏醒。他想起“惊蛰”记忆里从未注意过的细节:每次情绪激动时,左眉伤疤不仅显形,还会伴随轻微的灼热感,与这张照片里的红点如出一辙。
“打开铁盒。”顾清辞的声音带着颤抖,墨玉鸦形挂饰在灯光下剧烈晃动。
紫铜盒的锁孔设计成“申”字形状,沈砚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申”字钢笔,笔尖刚插入锁孔,盒盖就“咔哒”弹开。里面躺着一支钢笔,笔身刻着与他手中完全相同的“申”字,笔帽内侧却多了一行小字:“沈氏祖传,记忆永续”。
“这是……”沈砚之拿起钢笔,重量比自己的那支更沉,笔杆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与首章档案馆血笔刻痕的色泽分毫不差。他突然想起“惊蛰”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