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钢笔,方便让我看看吗?或许能做个成分检测,看那‘污渍’到底是什么。”
她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只是出于职业习惯。但沈砚之却感到一阵寒意——她怎么知道钢笔的事?档案馆的入库记录里并没有这支笔,除非……除非她看过更详细的监控录像,甚至知道他把笔藏了起来。
图书馆穹顶的彩绘玻璃突然被一道闪电照亮,刹那间,沈砚之仿佛看到顾清辞身后闪过一个黑影,穿着旧式军装,腰间别着钢笔形状的物件。他猛地眨了下眼,黑影消失了,只有顾清辞坐在对面,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钢笔……我放办公室了,明天带给你。”沈砚之勉强稳住声音,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他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鬼火般的申字”,想起档案室里那不受控制的持枪姿势,现在又多了这句莫名其妙的日语暗语——这一切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而眼前这个自称“档案修复师”的黑衣女人,显然知道更多。
顾清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下摆,墨玉簪上的乌鸦在阴影里仿佛振翅欲飞。“那我等您消息。”她走到书架尽头时,忽然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沈老师,1937年的《申报》广告栏里,‘阴丹士林布’的图案有时会藏着情报传递点,就像伞骨的排列一样,都是密码。”
她的身影消失在书架间,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沈砚之呆坐在阅读机前,屏幕上的《申报》广告突然变得无比刺眼——那些关于“香皂”“钟表”的图文,此刻在他眼中竟扭曲成无数个“申”字,在梅雨季节的水汽里浮动。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搜索“梅雨季 伞骨第三根 日语”,却只找到零星的文学引用。但顾清辞笔记本内侧那飞快书写的笔迹,却像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他隐约看见,在“伞骨第三根”后面,她还写了个日期:1937年8月7日,旁边画着一把打开的雨伞,伞骨第三根被红线标出,末端指向地图上四行仓库的位置。
图书馆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如同无数封被时光掩埋的密电在叩问。沈砚之不知道,顾清辞此刻正站在图书馆台阶下,撑开一把黑色雨伞,伞骨第三根的金属连接处,刻着一个极小的“申”字。她拿出笔记本,借着手机光亮查看内侧的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