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泛着冷光。
金属的寒意透过空气扑面而来,仿佛能割裂时间。
这把刀跟了他十年,斩过三十七个妖邪,此刻刀身却微微震颤——是小灵残留的怨气在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伸手覆住林小墨冰凉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入她的皮肤:“她用怨气护了你一路,该去轮回了。”
话音未落,仓库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晨雾裹挟着湿冷的气息涌进来,吹得煤油灯忽明忽暗。
林小墨瞬间摸出怀里的镇魂符,陈长歌的匕首已经出鞘三寸,暗紫色刀光在两人之间划出半弧。
阴影里走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
她发髻高挽,耳垂上坠着两粒东珠,腕间银镯却有些旧了,刻着褪色的驱邪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尾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两位莫慌。”女子停在五步外,双手交叠在腹前,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我叫夜影,从前是周天明的旧识。”她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如今脱离他的掌控,特来送些真话。”
陈长歌的匕首又推进半寸。
刀光映得夜影的脸忽明忽暗:“沈青冥的人耳目遍布诡都,我若想害你们,刚才在巷口就动手了。”她指了指林小墨颈间的银锁,金属在晨光下泛着冷芒,“倒是这位姑娘的身世,怕是比你们想的更复杂。”
林小墨捏紧镇魂符的手松了松。
她盯着夜影腕间的驱邪纹——那是驱邪师大会特有的标记,学徒期才会戴。
“你说旧识,是指周天明在大会当学徒的时候?”
夜影点头:“十年前驱邪师大会选拔,周天明是最被看好的三敕令苗子。”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银镯上的裂痕,声音低沉下来,“可他师父贪了沈家的聘礼,硬把名额给了沈家旁支的废物。周天明在寒潭跪了三天三夜,出来时眼里的光就没了。”
陈长歌的匕首微微下垂。
他记得暗审司卷宗里提过,周天明的驱邪术路数诡异,像走火入魔的疯批——原来早有根由。
“后来他投了沈青冥?”林小墨追问。
“沈青冥给他的,是比大会更诱人的东西。”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