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齑粉时,整座剧院发出垂死的呻吟。
头顶的房梁又开始往下掉,灰尘像雾一样漫上来。
林小墨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班主?“她转身,看见老戏班班主佝偻的身影站在戏台中央。
他手里攥着那半块刻符咒的青石板,脸上的皱纹里全是灰,却咧开嘴笑了:“墨丫头,这出戏该我唱最后一段了。“
血月的光透过残窗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扎进地缝里的钉子。
老戏班班主的青布衫被灰尘染成灰黑,指节扣着青石板的缝隙,关节处泛着青白的死色。
林小墨刚迈出半步想去拉他,便见他喉结动了动,裂开的嘴唇渗出血沫:“墨丫头这傀儡阵的根,在活人身上。“
她后颈的汗毛骤竖。
方才那些被怨气养着的傀儡突然有了头绪——班主说过,这戏班从前唱《九子还阳》时,总有些戏子唱着唱着就疯癫,原是被阵法抽了生气当养料。
此刻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得笔直,像根立在戏台上的老竹,青石板缝里渗出的黑血顺着他的鞋边漫开,在地面画出扭曲的符咒。
“班主!“林小墨扑过去时,陈长歌的手掌已扣住她后领。
他的指腹抵着她剧烈跳动的脉搏,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他在引阵。“
话音未落,班主的身体突然泛起青灰色的光。
那些原本缠在林小墨脚踝的腐臭潮气瞬间倒卷,如无数条蛇钻进他裤管。
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皱纹深如刀刻,眼白爬满血丝,却笑出一口染血的牙:“当年我师父用命封了这阵眼,今天换我。“
林小墨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在后台看见的老照片——年轻的班主穿着绣金戏服,眉眼和现在的沈青冥有三分相似。
原来他早知道沈家的秘密,原来他守着这剧院,守的是能让周天明翻车的筹码。
“别让周天明得逞“班主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黑血从七窍涌出,“沉睡者的秘密在地下室“
“班主!“林小墨挣开陈长歌的手,却只抓住他垂落的衣袖。
青布衫在她掌心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