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墨是被一阵急雨般的叩门声惊醒的。
她在迷迷糊糊中撞翻了床头的茶碗,青瓷碎成一地都没察觉,只盯着窗纸上那团淡青色的天光——分明才刚眯了会儿,怎么天就亮了?
后半夜屋顶的动静还在脑子里嗡嗡响,枕下的青铜镜此刻凉得像块冰,隔着枕头传出丝丝凉意。
“林姑娘!林姑娘!“
张巡捕的大嗓门撞破窗纸,带着股子火烧眉毛的急切。
林小墨揉着发涩的眼睛去开门,门闩刚拔开半寸,就被对方用肩膀撞开了。
张巡捕的警服前襟沾着星点褐色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泥,帽檐往下滴着水,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
“又出尸变了。“他喘得像刚跑完半条街,“昨晚在后巷那几家,就是你前日说"门楣发暗"的那几户。“
林小墨的困意“唰“地散了。
前日她蹲在巷口啃糖糕时,确实留意过那几户人家——门楣上的驱邪桃符褪成了白纸,门槛下的铜钱被踩得泛出铜绿,连瓦当缝隙里的艾草都霉成了黑渣。
她当时还跟卖糖糕的老周头念叨:“这几家阳气弱得跟张薄纸,要是碰着脏东西“
“受害者是那几家的男丁?“她抓过搭在椅背上的旧夹袄往身上套,动作突然顿住,“不对,昨晚我听见屋顶有动静“
“不是男丁。“张巡捕喉结滚动两下,从怀里摸出块油布包,打开来是截染血的蓝布衫角,“是那家的老太太,还有刚出月子的小媳妇,连才三岁的娃都“他声音发颤,“尸体现在聚在后巷的土地庙,巡防队拿黑狗血泼都不管用,反而反而更凶了。“
林小墨的手指攥紧了夹袄的盘扣。
她记得那户有小媳妇的人家,前日路过时还见那妇人抱着裹红布的婴孩在晒太阳,脸上的胭脂比墙上的喜字还艳。
后巷飘着股腐肉混着香火的怪味。
土地庙的木门倒在地上,门板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像被无数把刀刮过。
林小墨刚跨过门槛,就见供桌下滚出个黑黢黢的东西——是个小孩的布鞋,鞋尖还沾着半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肉。
“在这儿!“张巡捕的手电光晃向供桌后的角落。
林小墨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