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奴仰面躺着没动,眼底却好似一点一点聚起熠熠的星辉。
登云见自己劝的有效果,立时乐了,“我就说月奴姐姐是个明白人,可千万勿要辜负王爷一片心。”
说着,双手端来药碗递上去。
身子却站得老远,生怕奚月奴一气之下掀翻药碗,弄脏了自己一身崭新的皂衫。
“哗啦啦……”
锦被下传来一阵轻响。
是奚月奴慢慢地用小臂撑起上半身,双手自登云手中,将药碗接到自己手里。
携着苦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奚月奴却浑然不觉,她低头试了试温度尚可,一扬脸儿,一饮而尽。
满口的苦涩,被奚月奴咬紧牙关咽下,“多谢……登云小哥。”多谢他告诉自己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月奴姐姐不必谢我,该谢王爷。”登云见采莲劝不动的人,自己一劝就听,心中高兴。
本还想讲讲品红院着火那日,沈摧几次身陷火海,都是为了找她。
可看奚月奴喝了药,额上发汗,脸上也微微有些倦意,便顿住嘴不说。只叫奚月奴好好歇息,一溜烟儿地拉着紫薰一起出去,找沈摧领赏去了。
两人走后,床榻上的奚月奴睁开眼睛。
她在心中细细思量,知道登云说的八成没错。
沈摧要抬她做通房。这通房虽说不是什么正经身份,可沈摧到底是皇亲国戚,凤子龙孙,怎么也不可能抬一个贱籍的女子做通房姨娘。
这么说的话,她的奴婢身契一定还在!
上面的日期已经生效!
如今她已是自由自在的平民了。只要能在户籍被抄录为王府通房之前,她能出得了这瑞王府的门……
就还能和娘一起,过上心心念念的日子!
大怒大悲大喜轮着番儿,潮水一般涤荡着奚月奴心脏。奚月奴自己都不觉流下泪来。
既然如此,她没必要和沈摧硬碰硬。
先得想法子去了脚上镣铐,再拿回自己的钱匣。至于那匣子里的银钱,那自然是……多多益善。
只是……如何才能哄得沈摧给自己打开镣铐,许自己出门?
奚月奴面色沉了沉,掩在锦被下的手指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