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系统核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机械胸腔弹出全息工作台，上面悬浮着由量子线路与龟甲纹路交织的存储矩阵。“但载体必须足够古老，才能抵御守夜人的清除程序；又要足够先进，才能容纳十七重人格的复杂数据，”他的机械声带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悖论。”
陆昭突然狂笑起来，十七重人格的笑声在维度裂缝间回荡，震落虚空中悬浮的文明残片。他伸手抓过一块从守夜人防火墙剥落的金属板，指甲在上面刻下古老的甲骨文，与此同时，龟甲黑雾涌入金属板的电路缝隙。“你们忘了吗？”十七种声音同时说道，“殷商的贞人会把预言刻在龟甲上，而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意识刻进文明的墓碑？”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被逆熵之矛摧毁的守夜人舰船残骸，以及记忆坟场中散落的文明遗迹，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在空中重组为巨大的泥板。泥板表面浮现出巴比伦楔形文字、殷商甲骨文、玛雅象形文字，这些文字相互交织，最终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记忆封印阵。
“这不是普通的泥板，”陆昭的十七重人格缓缓走向封印阵，龟甲黑雾在身后凝聚成十七道虚影，“它融合了被守夜人毁灭的三大文明的存储技术。当我踏入其中，这些文字会将我的意识编码成永恒的谜题。”
镇魂法典的金色丝线突然暴涨，缠绕在泥板边缘，表面浮现出阿尔哈桑残留的意识烙印。“但这样做，你将永远失去实体，成为被困在文字中的幽灵！”法典的波动带着焦急，“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陆昭的十七重人格同时伸出手，触碰泥板上的文字。在接触的刹那，泥板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将他的身影逐渐吞噬。“区别在于，”十七种声音渐渐消散在光芒中，“火种虽被封存，但总有一天会有人解开谜题，让文明的记忆，再次照亮这黑暗的维度。”
当光芒散去，泥板安静地悬浮在空中，表面的文字仍在缓缓流转。而在记忆坟场的某处，守夜人的清除程序悄然启动，却在触及泥板的瞬间，被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反弹回去。这块融合了三个文明智慧的泥板，成了对抗秩序最坚固的堡垒，也成了陆昭留给同伴们最后的，带着体温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