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讷讷的,只哀求地看向左边坐着的一员军将。
那人叹了口气,抱拳对上首的高骈,求情:
“阿兄,如今大战在即,焉可杀大将,且鄜坊兵,关内藩镇,军中本就是多商贾,虽不耐战,却在调转物资上别有用处,不如让发此将还雅州,戴罪立功。”
那个要被杀头的,正是这一次随高骈南下的鄜坊军都将,阴元义。
而为此将求情者,为高骈的从弟,高柷,时为右神策铁颗堡镇遏兵马使,此次率邠州兵五百入蜀,助高骈。
但高柷这边刚开口求情,高骈就肃声道:
“军中无兄长,再说!”
高柷一听这话,就知道那鄜坊将是死定了,只好抱拳:
“使相,请看在同为关内的兄弟,三思,威可以肃军,但仁才可以教上下效死。”
本来高骈还没表情的,忽然听这句话,直接暴怒,用手中的铁如意直接将案几砸碎,怒喝:
“你是认为我高骈不仁?”
高骈发怒有多恐怖?只见高柷一下子汗毛竖起,整个后背都湿了,这会再不提什么关内兄弟不兄弟了,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此时,高骈再不持风度,对那些秦胡牙兵们大吼:
“还不拖下去?”
于是吐蕃、党项武士们才回过神,先是两个人一左一右用铁骨朵砸碎了阴元义的膝盖,然后拖着哀嚎的此人出帐了。
外头,山雨淅沥,只听一声惨叫,阴元义的人头就被砍下来了。
几个党项武士将人头放在木案上,端着就侯在帐外,也不进来。
但那浓重的血腥味早就顺着飘了进来,原先还有些散漫的军将们,纷纷低眉肃容。
直到这个时候,高骈才对一众人等道:
“我就是从神策军出来的,在场的一半人也是从神策军走出来的,所以咱们神策军现在什么德行,已经不用我多说了。你平日捉钱放贷,我理都不理你,因为知道你们烂!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在什么地方?”
说着,高骈直接跳下软榻,对众将呵斥:
“都抬起来,看对面,对面是什么?”
包括跪着的高柷在内,一众军将皆抬头望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