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雨丝裹着腥甜气息,浸透浮生阁朱漆飞檐。沈星河抱着兄长的尸身踏入阁楼时,檐角铜铃突然发出尖锐嗡鸣,二十四盏长明灯同时爆起幽蓝火焰。谢砚辞折扇轻敲廊柱,暗格应声而开,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潮湿的腐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当心幻阵。”南烛扯下渗血的绷带重新缠紧手腕,藤蔓黑影在暗处簌簌作响,“这里的每一缕香气,都能勾出心底最恐惧的画面。”话音未落,沈星河怀中的尸体突然化作黑雾,缠绕着他脖颈发出凄厉尖啸,兄长空洞的眼窝里涌出汩汩黑血。
沈星河瞳孔骤缩,软剑本能出鞘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凝滞。他猛然想起血契之力,指尖金红光芒亮起,黑雾如遇烈阳般消散。真实的沈星渊尸身依旧安静躺在怀中,而密室深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三人循声闯入,满地青花瓷片中央,一位白衣女子正俯身擦拭鎏金轮椅上的符咒。她苍白的面容笼在纱幔后,却难掩眉眼间与谢砚辞相似的冷冽:“带着被归墟侵蚀的尸体来浮生阁,你们是想引发灵气暴动?”
“师姐,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谢砚辞将青铜罗盘重重拍在案上,“天机阁用守夜人血脉献祭,归墟裂隙已现端倪,必须尽快找到《百鬼夜行录》的完整残卷。”他的目光扫过轮椅下若隐若现的锁链,“更何况,有些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
白衣女子轻笑,指尖抚过罗盘纹路:“谢砚辞,你还是这么天真。当年沈家长子带着残卷叛逃,你以为他真是为了阻止归墟开启?”她突然扯下纱幔,左眼处赫然镶嵌着散发幽光的青铜义眼,“守夜人血脉本就是归墟的钥匙,而《百鬼夜行录》,不过是引你们入局的诱饵。”
沈星河浑身血液凝固,机械心脏发出刺耳嗡鸣。他死死攥住兄长佩剑,剑身突然剧烈震颤,剑脊处浮现出与女子义眼相同的符文。南烛的藤蔓黑影瞬间暴涨,却在靠近女子三尺处被无形屏障绞成碎片,她闷哼一声,绷带下的妖纹疯狂游走。
“星渊他不可能”沈星河声音发颤,佩剑迸发出蓝光。女子冷笑打断他:“沈星渊用自己的魂魄为引,将残卷封印在归墟核心。现在天机阁要强行打开裂隙,不过是在完成他当年未竟的计划——用归墟之力重塑守夜人血脉,彻底摆脱天机阁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