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涧的腐臭味突然浓烈得如有实质，粘稠得仿佛能在皮肤上凝结成霜。谢青符跪在龟裂的河床上，撕下左袖早已被血浸透的布料。他的指尖在布料上勾画时，每一笔都带出细碎的血珠，那些血珠竟违背常理地悬空凝成残缺的北斗七星图案，天枢与天璇两颗星子始终无法成形。
\"坎位偏移了\"谢青符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墨符箓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纹。陆昭雪霜化的左眼骤然刺痛，玄冰匣自主迸发的寒气将血珠冻成赤红色冰晶，每颗冰晶的棱面都精准映出她左眼霜纹的倒影——那纹路正在缓慢扭曲，如同活物般试图重组。
铁十七的鼻翼剧烈抽动，噬灵刃的母株经络在他脖颈处凸起成狰狞的树根状。\"西南三里，有东西死了——死得连魂魄都没剩下。\"他碳化的左手握住刃柄，那些经络突然暴长，如嗅到血腥的蛇群般探向西南方，\"是腐骨草开在千年腐尸上的那种。\"他话音未落，母株经络尖端突然开出血色小花，花瓣上竟浮现出微缩版的九幽令纹路。
巫铃的银铃锁链突然绷直如弦，碧鳞蛊王在特制的琉璃罩里疯狂撞击，复眼里映出令她面色骤变的画面：\"不对这味道是\"她尚未说完，谢青符的血墨符突然自燃，幽蓝色火焰里浮现出二十年前陈百草封印往生殿的场景——老人手中那盏往生灯的灯芯，赫然是陆昭雪左眼霜纹的具象化，而灯油竟是夜无痕的北斗精血。
\"原来如此。\"夜无痕的匕首挑开燃烧的符纸，灰烬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他青铜面具下的北斗纹突然灼烧出青烟，将其中一片灰烬烙成黄泉令纹样：\"血墨为引，霜纹为路。谢青符，你画的是往生符吧？\"匕首尖端的灰烬突然转向西南，指向地缝深处某个不可见的存在。
谢青符染血的嘴角扯出苦笑，脖颈处被衣领遮掩的幽冥烙痕突然渗出黑血，那血珠落地竟腐蚀出与九幽令边缘完全契合的凹痕：\"我只会画这个\"他忽然抓住陆昭雪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当年陈百草用你的霜纹做灯芯，现在该用它照路了。\"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已变成腐骨草般的青黑色。
云织月新生的一缕黑发突然如活物般缠住谢青符手腕：\"你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她青竹杖点在他心口，杖尖沾的血珠里竟浮现出第三具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