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夜无痕脸上那仅余几片、遮不住全部疤痕的暗红面具碎片,铁十七背后那柄布满奇异藤纹、嗡鸣不止的狰狞重锤,谢青符脖颈缠绕的染血绷带,以及云织月那身被血污浸透又风干的褴褛灰袍。最终,那目光死死钉在陆昭雪抬起整理鬓发时,不经意露出的左腕上——那枚冰蓝色、纹路繁复、光洁得与主人一身落魄格格不入的玉镯上。
“陆氏满门倾覆,距今已有十三载春秋。”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块巨石砸破冰面,激起无数猜疑的涟漪,“你这镯子……倒是保养得光洁如新,纤尘不染!”
“噌——!”铁十七背后那柄名为“噬灵”的重锤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震鸣,锤体表面的暗金藤纹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骤然紧绷的灵气。谢青符垂在身侧的右手,拇指已经无声地按在了脖颈绷带之下,那处微微凸起、随着呼吸明灭闪烁的血符边缘。
陆昭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藏在芥子戒指深处的那本《百草诀》残卷,此刻正散发出滚烫的灼意,烫得她指骨生疼!而更汹涌的,是袖中命牌里,陈百草临终前强行缝入布偶的那缕残存灵气,正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经脉逆冲而上,带着一股决绝的悲怆,直冲喉头!
“此物……”她喉头发紧,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正要开口。
“玄天城陆家,西南旁支遗孤,陆昭雪。”一个沙哑、仿佛被海风磨砺了千百遍的声音,突兀地截断了她的话头。夜无痕不知何时向前踏出了半步,恰好将陆昭雪半个身子挡在身后阴影里。他脸上那几片暗红的面具碎片在晨雾中泛着冷硬的光,破损的袖口下,一截同样冰蓝繁复、与陆昭雪腕间玉镯如出一辙的纹路,清晰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无数道目光之下。“我们的身份玉碟、路引凭证,三日前入山时,长老您不是亲手验看、反复核对了三回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冰的针,精准地刺向对方话语里的刁难,尾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与此同时,他垂在身侧的左手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极其隐晦地屈指一弹,一点微不可查的星芒悄然没入长老手中那本摊开的名册墨迹里。
考核长老浑浊的眼珠里寒光暴涨!“哼!”一声冷哼如同闷雷炸响!他枯掌一翻,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