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面立刻炸开细小的漩涡,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那九幽令图腾的黑气,发出更加刺鼻的腐败气味。
阴影里,传来铁十七沉闷沙哑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他那庞大的身躯蜷缩着,胸口那个被噬灵毒液腐蚀出的北斗状巨大血洞虽然被陆昭雪的冰魄寒气暂时冻住,边缘凝结着红色的冰渣,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他那只新生的、布满细密星辰纹路的噬灵草毒藤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藤蔓尖端偶尔不受控地抽搐一下,闪烁着微弱的幽光。听到巫铃的话,他猛地抬起头,那只仅存的独眼在昏暗光线中骤然亮起骇人的青光,那是噬灵草狂暴力量残留的印记。
“毒?!”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着痛苦和狂躁的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总……总比活活饿死……强!”他那只完好的右手猛地伸出,带着一股蛮横的劲道,一把抓过离他最近的一只豁口陶碗。与此同时,似乎是感应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从他左臂断指处新生的、几根细小的毒藤猛地窜出,闪电般绞住了船舷缝隙里正试图悄悄蔓延进来的一缕灰绿色、散发着腐败甜腥气的腐尸花藤蔓!“咔嚓!”藤蔓应声而断,流出恶心的脓液。“昨儿……老子连……星砂核都敢吞……都没死成……还怕……还怕这口馊粥?!”
铮!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几乎是同时,夜无痕的身影如同真正的影子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陆昭雪身侧。他手中那柄从不离身的星图匕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尖端已经穿透了腐朽的船板,钉在木板上微微颤动。他微微侧耳,面罩下那双灰蒙蒙、仿佛永远不起波澜的眼眸,冰冷地扫过粥面上那令人心悸的九幽令图腾。
“分三路包抄,水下、左舷、船尾。”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七名幽冥符师,结的是‘锁魂缚灵’印。”他目光掠过粥面,匕首刃尖极其精准地一挑,从粥罐边缘沾起一小簇极其细微、散发着腐败甜香的灰色粉末——正是巫铃提到的腐尸花粉!“东北三十里有机缘?”匕首刃尖那点花粉在月光下泛着死寂的灰光,他的目光转向坐在角落、气息微弱的云织月,“云织月,你这卦……算得真是‘准’。”
“咳…咳咳!”一直沉默的云织月突然剧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