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画面外。
她累了。
可他没画出来。
不是技术的问题,是心——他没看见。
——
周墨低头看那幅画,突然觉得它有点刺眼。
不,是自己有点慌。
“你是不是……不想我再画你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像是在问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又像是在小心翼翼捧着一个要碎的梦。
米悦没回话。
她只是沉默。
但那种沉默,不是拒绝。
是……太累了,懒得解释。
他又问了一次,语速快了些:
“是不是你觉得……我画你,画得太多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消耗你?”
她终于抬头了,眼神有点倦。
不是生气的那种倦。
是“我不想你误会我”的那种——温柔又克制。
“不是。”
她说,“我不是不想你画我。”
“我只是……”
她像在找词。
找一个不会伤人的词。
“我只是,不想你只画光。”
他说不出话来。
米悦深吸一口气,继续:
“我今天起得很早,昨晚几乎没睡。”
“我洗头的时候头发打结,扯断了两撮。”
“我化妆到一半才发现眉笔断了,还借思雨的用。”
她一边说,一边笑。
但眼里,有点湿。
“我今天其实,挺糟糕的。”
“可你画的那个人——”
“她一点都不像我。”
她指了指画里那个站在城市光影交界处、迎着风微笑的自己:
“她是你想象的我。”
“不是我。”
周墨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下,站都站不稳。
他想说:“你也是那样的。”
他想说:“你在我心里就是那么好。”
但他突然明白——
那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