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开始上升。
米悦还是没动筷。
她坐在那里,像在等一个信号,又像是在克制某种冲动。
周墨没催她。
他只是继续用自己的方式——
慢、静、不声不响地——
把一块块她可能喜欢的食材轻轻下进锅里。
脆藕在汤里一圈圈翻着,香芋散着奶白色的细泡,丸子浮起来后又被他按下去一次,像某种有耐心的坚持。
他先动筷子,夹出几块软糯的芋头,放进她碗里,没有说一句“吃吧”,也没有说“我为你夹的”。
他只是看着锅,像是顺手,像是习惯。
米悦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没拒绝。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藕,咬了一口。
“……不辣。”她轻声说。
“那就好。”他应得也轻。
她点了点头,没有夸他,也没有笑,但又咬了一口。
锅里雾气越来越重,她的睫毛上有一点潮意,不是哭,是热。
她说:“这味道还不错。”
“嗯。”他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他又夹了一块肉,放进自己碗里,但还没吃,就看她的碗又空了,又夹了一个丸子进去。
没有多话,也没有讨好,像是早就知道,她不会拒绝。
他们就这么吃着——
一个夹,一个接,一个煮,一个吃。
像是排练了无数次的默契,又像是从未排练过,只是心一直对着。
“你不饿?”她问。
“饿。”他回,“但你不吃,我吃不下。”
她低头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他侧头望她:“你不动筷子,我哪知道你愿不愿意……一起吃这顿。”
她一顿。
然后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
“以后呢?”她突然问。
“嗯?”
“以后你还会等我动筷子吗?”
周墨没立刻答。
他只是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我会等。”他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哪怕我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