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里包着的,是热气腾腾的生机。
周墨停在一处摊前,指着招牌:“进这家试试?”
米悦站在他旁边,围巾裹着脸颊,只露出一双眼。
“你吃得惯这儿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我不饿。”
周墨没再追问,也没表现出失望。
他只是低头,跟老板点了一锅鸳鸯锅,小份,两人份,还特别强调了“微辣”。
菜单上,他选了藕片、牛肉卷、香芋、手打丸子。
还有她上次在食堂自助柜台前站了十秒才夹起一块的玉米棒。
点完后,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坐在他对面,目光顺着街角那盏挂灯打下来的光线落在桌面。
像是无意的发呆,又像是——在等什么。
“你常来?”她随口问。
“以前一个人来过,”他把围巾解下来搭在椅背,“现在,不想一个人吃。”
服务员把锅端上来的时候,米悦盯着鸳鸯锅中央那条红白分界线看了很久。
“你知道我不爱吃辣的。”
“尝尝。”他说得轻,却笃定。
她没接话。
但周墨已经开始下菜。
他拿起筷子,将香芋、小玉米、脆藕一一下锅。
每夹一块,他都像在画里调一个最合适的色。
没有问她吃不吃,也没有等她说“我想吃”。
只是安静地做,像是一种不需验证的信任——她在,就值得被照顾。
火开始沸腾,香味弥散。
街角传来小摊收音机里老歌的旋律,歌声说“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都很长”。
米悦低下头,拉了拉围巾,挡住了刚扬起的嘴角。
她没说饿。
但她伸出筷子,轻轻拨了拨锅里的藕片。
热气扑到她睫毛上,眼神模糊得像一幅水雾调色画。
那一刻,谁都没说“喜欢”,谁也没提“在一起”。
可鸳鸯锅中间的那条分界线,就在他们两人筷子交错间,悄悄消失了。
——
锅开始冒泡的时候,桌面上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