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巷夜里,一碗热得刚刚好的豆腐煲。
是他说:“你靠我一点,别呛着。”
是她靠了——他也没挪开。
她吃完最后一口,拿纸巾慢慢擦手。
他把剩下的吃完,起身丢垃圾,回来时手心烫着:“刚打的糖水,红豆的。”
她接过杯子。
杯子不值钱,糖水也不特别。
可她喝得很慢——像在喝一种“被记住”的感觉。
她说:“谢谢。”
他说:“谢什么,我还欠你一顿炒冷面呢。”
她低头笑了:“你记得啊。”
他偏头看她:“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他顿了顿,眼神静了几秒,又补了一句:
“你不说的话,我也记得。”
——
饭后,老摊灯光一盏盏熄灭,街巷像一幅被时间熏黄的画卷,慢慢卷了边。
他们没有立刻走,像是谁都舍不得说“回去吧”这几个字。
周墨提议绕小巷走一圈,说是“消消食”,其实他只是想——再和她多走一段路。
他们从夜摊走到巷尾,一路慢慢走着,像踩在一首没有歌词的老歌里。
老墙根儿的猫蹿过,窗台上晾着褪色的t恤,一阵风吹来,带着点橘皮和花露水的味道。
米悦看着前方,忽然一顿,低声说:“……地铁,好像停了。”
她手机上跳出一句提示:【末班车已驶离】。
她下意识转头看他:“怎么办?”
周墨站在她身侧,手插兜里,头发被风吹得微乱。
他没惊讶,也没着急。
只是笑了一下,说:
“那我们就慢一点回。”
她愣了两秒。
不是因为这话多浪漫,而是因为他说得太轻松,像早就等着错过这班地铁。
于是他们往回走。
旧城区的石板路不平,有一小块地方塌陷了,周墨看一眼,侧身走在外面。
她没注意,脚尖一滑,他一把扶住她的手臂,没说话,只是看她一眼。
她也没说话,只是没把手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