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铁门在齿轮声中缓缓开启时，周觉的后颈先泛起凉意。
最先涌入鼻腔的是铁锈味，混着某种电子元件过热的焦糊气。
他抬眼——两侧墙壁像被塞进了无数个钟表，红、蓝、绿三色的数字屏在墙面上流动，最前排的红色倒计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00:01:57→00:01:30→00:01:05，数字的残影拖出猩红尾焰，像被按了快进键的录像带。
\"红色代表加速，蓝色代表减速，绿色代表正常。\"阿瑟的声音从头顶扩音器里渗出来，带着歌剧演员特有的共鸣腔，\"如果节奏被打乱——\"他故意停顿，墙面上突然炸开一声脆响，最末端的蓝色倒计时\"啪\"地迸出火花，\"后果自负。\"
林浅的手指猛地掐进周觉手背。
这个历史系研究生平时总把碎发别在耳后，此刻发梢全黏在额角，她盯着疯狂跳动的红色数字，喉结动了动：\"这比刚才的门更难。\"
\"未必。\"周觉的拇指轻轻叩了叩衣袋里的小刀。
金属的冷意透过布料渗进掌心，像根定海神针。
他注意到沈舟的机械臂在微微震颤——那是工程师启动精密计算模式的征兆，而白芷的银饰蓝光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频率快得反常。
\"看第一个红区。\"周觉突然拽住林浅手腕，把她的脸转向最近的红色倒计时，\"现在数我的心跳。\"他按住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胸口，\"闭眼，只听秒针声。\"
林浅睫毛剧烈颤动两下，缓缓合上眼。
周觉盯着她泛白的指尖——那是她集中精神时的习惯动作。
三秒后，她突然睁眼：\"不对你心跳是每分钟78下，但那个红区数字\"她指着墙面，\"刚才从00:01:00跳到00:00:50只用了四秒。\"
\"视觉误导。\"周觉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早该想到的——魔术里最基础的\"时间错感\"，用快速变化的图像干扰大脑对真实时间的感知。
红区故意走快，让人产生\"时间不够\"的恐慌；蓝区呢？
他转头看向另一侧墙面，那里有个蓝色倒计时正慢悠悠从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