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累着才重要——瞧这染花,怕是把茜草当桂花插了。\"
窖外传来脚步声,张小七抱着摞玉简进来,见两人挨得近,脸\"腾\"地红了:\"葛洪让我送来这个,说是新画的色卡底图。\"底图上画着歪扭的色谱,旁边用隶书写着:\"色有常数,如木有纹理\"。刘妧接过时,发现纸页间夹着片染树叶,叶面上的\"天成\"被划掉,改写成\"人算\",笔迹是葛洪特有的匠人风骨——笔画间还留着靛蓝染料的痕迹,显然是刚改完就送来了。
五更的更鼓敲起时,刘妧和霍去病走出染窖。织室里,葛洪正蹲在算学配比仪前调试分量,月光下,他腰间的染具换成了算学玉简,上面的\"染神令\"被磨去,刻着\"算学天染\"。卖胡饼的老汉挑着担子走来,铁鏊子上的饼滋滋冒油:\"染工爷们瞧好了!今儿的饼,按算学染料比例揉的面!\"饼皮上竟烙着算学色卡的纹样,浅黄的饼面衬着焦褐的纹路,像极了新制的\"赭石三号\"。
霍去病看着刘妧笑了,护腕上的色卡饰件碰到她腰间的算学佩玉,发出清响。两人并肩往织室外走,身后染窖里,张小七正用算筹摆新的配色阵图,筹子碰撞声里,还混着染瓮发酵的微酸气——那些昨夜还在抵制的染工,此刻正围着玉简台看算学配色方,粗糙的手指划过冰凉的竹片,和着染香,在晨雾里散成细碎的笑。远处酒坊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梆子声里还混着新酒的醇香,与织室飘出的苏木气息缠绕在一起,在长安的晨雾里酿成了新的市井烟火。葛洪攥着算学配色方往住处走,要试试新记的\"九酝染\"配比,路过染窖时,腰间玉简撞在瓮沿上,发出\"叮当\"声——这声响混着隔壁酒坊传来的蒸馏器运转声,竟成了长安晨雾里最清亮的开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