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吓着孩子,他昨儿还说要给你的箭簇刻算学刻度呢。”
“求之不得。”霍去病勒住马,护腕的马鬃饰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甲胄下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新伤,“省得这小子总拿我的兵书当算筹垫——上次竟在《孙子兵法》里夹了根沾着马粪的竹筹!”他忽然伸手从马鞍侧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抛给张小七,“接着,莎车买的蜜渍椰枣,省得你饿了啃算筹。”
抵达贰师城那日,大宛的“火山祭”正进行到“净马”环节。刘妧隔着车帘听见祭司奥马尔的吟诵声突然变调,原来一头母马拒绝饮用盛在金碗里的熔岩泉水,转而啃食路边汉使车队遗落的苜蓿草。“神驹岂会屈尊吃凡草?”奥马尔的铜铃在喉间震动,发出蜂鸣般的声响,“定是汉使施了妖法!”
刘妧掀开车帘,正见古丽扎蹲在母马旁轻声抚慰。这位大宛马夫的头巾上别着枚青铜马形饰件,边缘磨得发亮,那是她十岁时用第一份工钱从市集换的。“公主您看,”她指着母马的牙龈,指尖沾着淡淡的血迹,“它口腔里长了溃疡,熔岩泉水太烫,根本喝不了。昨儿我给它喂凉水时,它一口气喝了三皮囊。”
“祭司大人需要算学,还是需要神谕?”刘妧踩着白垩石上前,鞋底蹭掉一块石粉,露出底下被压死的甲虫——那是只本应生活在潮湿环境的步甲,却因白垩石阵的强光脱水而死。她弯腰捡起甲虫,对着阳光举起,硬壳上的纹路在视网膜的系统界面上投出阴影,“您瞧,这甲虫的死亡时间与白垩石铺设的时辰吻合,算学能算出每粒石子的温度、湿度,却算不出谎言能维持多久。”
奥马尔的金耳环晃得更快了,蛇形纹饰擦过脖颈上的火焰刺青:“汉使敢质疑神赐的仪式?当年天马降世时,足下生焰,口吐珠玉,岂是你们这些摆弄竹筹的人能懂?”
“足下生焰是因为蹄甲与火山岩摩擦生热,”刘妧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片马蹄铁,边缘还带着新鲜的磨痕,“口吐珠玉不过是马嚼子上的玛瑙饰件。就像这算学仪——”她示意张小七捧来测序仪,铜壳上的四象纹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银丝,“看起来是青铜铸器,实则内里藏着磁石与算学机关,就像贵国马夫藏在马厩暗格里的《相马秘录》,表面是咒语,实则是代代相传的养马经验。”
恰在此时,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