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六年孟夏,未央宫的西域图展余热未消,刘妧的车驾已碾过上林苑的碎石路。道旁的骆驼坊传来此起彼伏的低鸣,混着刺鼻的硫磺味——太卜署的方士们正举着桃木剑,在驼群间念念有词,青色烟雾中,几头骆驼烦躁地用蹄子刨地。
\"公主,您闻这味道。\"太仆寺丞公孙方皱着眉头掀开草席,露出一头卧地的驼羔,\"太卜署说骆驼是"流沙阴兽",要用硫磺驱邪,可自打熏了这劳什子,驼群闹肚子的比往日多了三成。\"这位出身代郡牧民的官员腰间挂着算学牧牌,牌面\"驯化之难\"四字被磨得发亮,边缘还沾着骆驼毛。
刘妧蹲下身,从袖中取出算学设计的兽用体温计——青铜制的圆筒,尾部刻着刻度。她轻轻拨开驼羔的毛发,将体温计插入肛门:\"395c,比正常体温高12c。\"说着解开驼羔颈间的符纸,泛黄的纸上\"阴兽勿近\"的朱砂字已被口水洇开,硫磺粉末簌簌落在地上,与系统分析的\"呼吸道刺激物\"成分完全吻合。
张小七抱着声波安抚器匆匆赶来,仪器铜壳上\"驯化如算\"四字被磨出包浆,显然已用了多次。\"阿瞒说,这频率跟母骆驼的心跳一个样。\"少年郎将仪器贴近驼羔耳边,掌心的算筹敲出规律的节奏,\"昨儿在骆驼坊测过,播放20hz的低频波,能让它们的应激激素降四成。\"他忽然指向远处的\"阴兽栏\",几头骆驼被铁链拴在槐树下,树皮上还贴着\"骆驼属阴,见日则亡\"的朱砂符,符角被风吹得卷起,露出底下的粟特文涂鸦。
未时三刻,阴兽栏前的桃木剑阵里,公孙羽手持桃木剑正在做法。这位太卜署首座术士的黑袍上绣着变形的玄武纹,仔细看竟是匈奴狼首的变体。\"流沙之精,吞噬生魂!\"他挥舞剑柄,剑穗上的黑狗血滴在骆驼蹄边,受惊的骆驼猛然站起,铁链撞在青铜盆上发出刺耳的\"当啷\"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公孙首座这是在驯骆驼,还是在吓它们?\"刘妧的声音混着声波安抚器的嗡鸣传来,驼群听到熟悉的频率,竟纷纷伏卧在地,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系统心率监测显示,它们的心率从140次\/分降至85次\/分。公孙羽的瞳孔骤缩——这频率,与去年他在匈奴王庭听到的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