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洇开,与塘水的浊色混在一起,像极了他这些年造的孽,信末还画着匈奴狼头图腾。
亥时的堤岸飘着水草清香,夹杂着算学饲料的豆腥味。刘妧用算筹在沙地上画着能量金字塔,算筹划出的痕迹里渗着塘泥,巴图往生态陂池里投放田螺幼苗,陶罐里的田螺壳上刻着算学队的标记:\"按《九章算术》算,每亩养螺两万只,正好清塘底腐殖质。\"周老汉蹲在旁边编竹篓,竹篾间夹着去年的渔网碎片,听着算筹碰撞声,忽然想起儿子出海前教他的\"斤两换算\"——那时算学还只是市井谋生的小技,如今却能算出鱼吃多少藻,藻吸多少氮。虎娃趴在增氧机旁数叶轮圈数,稚嫩的声音混着水声,口水滴在叶轮上:\"一圈、两圈和张大哥的算盘一样快!\"
子时,沈郡丞送来的密报里夹着片鱼鳞。刘妧借月光细看,鳞片上的寄生虫竟与钱有余私塘的检测结果一致——原来他故意将病鱼混入公共陂池,再以\"塘神降灾\"为由低价收购渔民鱼塘,鳞片边缘还留着渔网的勒痕。\"明日开塘时,\"她将鱼鳞夹入《生态养鱼手册》,手册封皮用鱼皮制成,\"让虎娃把这故事讲给大家听。\"沈郡丞望着她袖口露出的算筹,忽然想起太学里那位因\"算学非圣人之言\"被斥的博士,此刻却在湖畔用竹筹算出了民生大义,他腰间的鱼符轻轻晃动,磨去的刻字仿佛重新显现。
卯时的卧龙陂被晨雾笼罩,像蒙了层薄纱的玉盘,雾中传来鱼群跃水的声音。刘妧将刻有\"鱼政维新\"的青铜牌立在浮床边,牌面的算学符号在阳光下显形:上层是鲢鱼、鳙鱼,中层是草鱼,底层是青鱼——正是系统设计的立体养殖图谱,牌座周围还嵌着越窑碎瓷。周老汉撒下第一把饲料,青鱼群跃出水面的\"哗啦\"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水鸟,虎娃数着溅起的水花,忽然指着塘心大喊,小脸上沾着泥点:\"爷爷快看,水底下有星星!\"原来增氧机打出的气泡,在晨光中折射成点点光斑,像极了算学馆里的星图壁画,气泡破裂时还带着饲料的香气。
钱有余缩在自家私塘边,望着算学陂池里活蹦乱跳的鱼群,手里的《荒塘契约》渐渐被冷汗浸透,契约上的朱砂印已晕染。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耳光,父亲的手掌上全是渔网的勒痕:\"渔税要按实数报,绝不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