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的花椒碎屑清晰可见,\"而此仓墙内的铅板,能隔潮防虫;墙外涂的椒灰,可杀尽这米里的象鼻虫。\"说话间,一只象鼻虫从粟米堆里爬出,在阳光下仓皇逃窜。
申时三刻,仓储区的空地上摆起了\"算学公审台\"。张小七用算筹在沙盘上摆出粮耗公式,红色算筹代表传统土仓,黑色算筹代表椒墙仓:\"传统土仓每年损耗二十七分之一,五年下来,十万石粮只剩七万三。\"他拨弄着代表\"椒墙仓\"的黑色算筹,\"而瑞廪墙每年损耗五十分之一,五年后仍有九万石。\"算筹碰撞的声音清脆,引来围观百姓的阵阵惊呼。
王富瘫坐在地上,望着沙盘上跳动的算筹,忽然想起自家粮窖里那些被虫蛀的账本,账页间还夹着未销毁的砒霜包装纸。刘妧蹲到他面前,声音放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宫听闻,你曾用二十车粟米,换得从函谷关到陈留的粮道图?\"见他瞳孔骤缩,她继续道,\"如今朝廷要设"均输署",正需你这样懂粮道的人。\"
\"公主为何信我?\"王富喉咙发紧,想起刚才老妇的哭声,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刘妧站起身,拂去裙上的沙粒,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算学之道,不究出身,只看账目是否清楚。你若能将粮道丈量清楚,算学馆可免你死罪。\"她的话音刚落,张小七已递来一卷空白竹简和一支狼毫笔。
亥时初刻,仓储区的工地上燃起了松明火把。呼吉特带着河西陶工队连夜赶工,他腰间挂着的算筹袋里,混着几块刻有抛物线的陶片——那是张小七教他的拱顶承重模型,陶片边缘还留着牙印,显然被反复咬嚼过。\"公主你瞧,\"他用炭笔在墙上画着,炭灰簌簌掉落,\"按这"勾三股四弦五",拱顶能把重量分到两边墙基。\"
刘妧用算筹敲了敲他画的弧线,算筹在火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还要再减三分弧度,否则春雨时会积水。\"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用朱砂标着\"黄金分割线\",线条流畅如行云,\"按这个比例,既能承重,又省材料。\"呼吉特挠了挠头,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烤饼,掰成两半,饼心的苜蓿馅露了出来:\"俺懂了,就像分饼一样,哪边多了都不行。\"
两人正说着,东侧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