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玉睡得昏天暗地,连被抱回寝殿,都不知道。
宇文君安坐在床榻边,为他把耳边的白发捋顺,看了许久,才换了一身黑色武服,趁着夤夜,出了皇宫。
刚过十五的晴夜,明月如银盘一般,把上京照得通亮。
宇文君安翻过院墙,潜进南王府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蒙着黑色面巾的男子,从南王的书房,鬼鬼祟祟的钻出来。
嗯?
看来夜闯王府的人,还不少!
宇文君安矮身藏入树后的阴影里,一边盯着那人,一边伸手摸向怀中,觉得也得像那个黑衣人一样,找个面巾,把容貌遮起来。
摸到一半儿,宇文君安突然顿住了手,他蓦然想起,傍晚给裴恒玉擦汗的时候,用的就是他的绢帕,用过之后,他好像没收回来。
忽然,一只黑色绢布锦帕冒了出来,宇文君安随手拿过,道了声谢往面上蒙,系到一半儿,他诧然转头,正对一张蒙着面巾的脸,露出的眼睛还算熟悉,宇文君安即刻想到了文京越昨日的那句,‘令狐星朗回京了!’
这句话,在浓黑的夜里,有了具象化的意义,宇文君安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令狐星朗压低声音反问,“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话是这么说的么?
又不是逛大街,谁都能来逛一圈儿的?
这是南王府!
再落魄,也是王府!
里面还住着南楚第一剑客司马天择呢!
不过司马天择呢?怎么连王府进了人,还闯进了书房都不知道?
这也不是第一剑客该有的警觉呀!
宇文君安正想着,忽觉胳膊被人拐了一下,接着就听令狐星朗说,“他往后院儿去了,看来前院儿,没什么东西,跟上!”
跟上?
你叫谁跟上呢?
本世子又不是你的属下!
宇文君安垂下眼眸,从后面撞上去,正撞在令狐星朗昨夜被小和尚按青了的侧腰上!
“嗯……”
令狐星朗闷哼一声,强稳住身形,压住胸口的闷气,跟了上去。
南王府并不大,多数地方都空着,黑衣人只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