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回京这日,连日放晴的郓州城,突然起了雨。
连绵的细雨,带着孟秋的寒凉,从夜半时分一直下到銮驾出城。
尉迟澜是从令狐星河的屋子里出来的,他骑不了马,要了一辆马车,跟在无垢和尚的马车之后。
自从不归山回来之后,宇文君安变得格外粘人,不止人跟着裴恒玉,连眼睛都不舍得错开,他坐在的銮舆里,踩着绣有赤金龙纹的地毯,眼睛就没从那抹白发上,挪开过。
雨路难行,銮驾走得并不快,裴恒玉翻着旧书,仿佛一卷墨香,便能把他,隔绝在宇文君安的视线之外。
不归山那夜,他们没有做下去!
裴恒玉觉得宇文君安那句‘做过’,来得古怪。
当宇文君安双眼迷离,念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裴恒玉可以确定,他说的,就是自己做过上面的那个,但这是上一世的事,宇文君安没有重生,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怎么会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如果他记起他们之间的仇与恨……
裴恒玉又想起了合欢殿的脚镣……
他不敢想!
他心绪烦乱!
宇文君安看着裴恒玉盯在书卷上的目光,是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拿过果盘里的蜜橘,细细拨开,捻了一瓣儿,探身往裴恒玉的嘴里送。
裴恒玉下意识接了,却在汁水漫进喉头的时候,发现宇文君安的手指还没离开。
他用舌头把那手指顶出来,淡声说,“别闹。”
“阿恒在看什么?”宇文君安凑过来,饶有兴致的去看裴恒玉手里的书卷。
“喜欢,自己拿一本去!”裴恒玉翻过手,不让他看。
“不,我就要看阿恒这本!”宇文君安跨坐在裴恒玉的腿上,把那本书,隔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谁都看不到。
“你这样能看书?”裴恒玉睨着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喷薄在宇文君安的唇间,把那抹红,润泽得更加艳丽。
“那就做些别的,”宇文君安故意挺了挺腰,让他的大腿,蹭到了人。
裴恒玉呼吸一滞,他垂眸看着宇文君安唇角的笑,又坏,又邪,一副欠收拾的模样。
但裴恒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