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玉是被双喜叫醒的,魏冼带着赈灾银,到了!
许是连日劳累,又或许是榻边多了个人,裴恒玉昨夜睡得沉,双喜站在外间,叫醒他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裴恒玉睁开惺忪的睡眼,把窝在怀里的人,轻轻挪出去,才叫双喜送水进来洗漱。
洁面的时候,裴恒玉看见腕间多了一物,一条穿着十几个半个指甲大小的玉扣、葫芦、滚珠的红绳,赫然缠在他的皓腕之上。
镣铐!
裴恒玉眼前发花,合欢殿的一切,又回来了!
沉重的镣铐,透骨的寒凉,没有尽头的囚禁……
不!
不要!
才不要!
裴恒玉慌乱的去扯那赤色的枷锁,但那红绳也不知什么材质做的,越扯越紧,怎么也解不开!
指间沁了汗,裴恒玉的心里发慌,他拉开五斗柜,胡乱翻找。
双喜侍立在侧,裴恒玉也忘了吩咐,只自己翻出剪刀,对着那红绳就绞。
手腕被勒出了血痕,红绳依旧没有半分破损,双喜发觉皇帝的面色不对,握住了剪刀,哄道,说,“陛下,魏大人在廊下,来了好一会儿,似乎挺急,咱们先见见?”
魏冼?
魏冼来干什么?
送银子!
对,送银子!
合欢殿的西风,被郓州的闷热取代,日光灼热,裴恒玉得赈灾!
“更衣!”裴恒玉站在铜镜前,对双喜道,“来的只有魏冼?”
“回陛下,”双喜一边给裴恒玉换衣裳,一边说,“令狐大人,令狐统领和尉迟大人都在。”
裴恒玉瞟了内室一眼,听里面呼吸均匀,知道宇文君安还睡着,等双喜把腰封系好,就带着人,去了庭院。
户部的银子是一早到的云州,是按水灾的旧例拨的,仅够让饥民果腹。
魏冼一到郓州,就听说,郓州通往桐城的石桥,塌了;
由于泗水禁运,整个郓州的米价上涨,官府散出消息,只要是运入郓州的米粮,官府都以市场价的一倍,收买;
被洪水冲毁的房屋,也要修缮;
郓州府库空虚,听陛下的意思,三方用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