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炽热,把土地晒出了裂痕。
宇文君安走在被洪水泡过的田垄上,目之所及,连天哀草。
曾经的稻田,被泛滥的泗水,泡烂了,又在洪水退去之后,被连日的晴阳,晒成了黑乎乎的干草。
连空气里,都是秸秆暴晒之后的炸裂声。
宇文君安问过布料铺子的掌柜,郓州一整个秋天,没下过大雨,就连上游的沧澜江,也没听说哪里发生了洪涝。
泗水从内到外,都没有增多的水量,那它泛滥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宇文君安背着新买的衣裳,他的目光,透过翠色的芦苇,落到了潋滟的波光之上,那是泗水的河面。
水面上,没有风,粼粼的波光,像婴儿的摇篮,在明媚的秋阳里,轻晃。
宇文君安在临水的芦苇丛里,停住了脚,他用脚尖儿踢了两下高过头顶的芦花儿,想着脱了衣裳,下水去看一看。
突然,一艘小船,从河湾处的芦苇丛里,冒了出来,向着河中央划了过去。
不说入了泗水的船,都会翻么?
怎么还有船?
宇文君安不再犹豫,他脱掉外衣,把外袍和包裹一起藏在芦苇丛里,一头扎下了水,向着那小船,游了过去。
与此同时,裴恒玉的车马,才过大雁山。
无垢唇色发白,他坐在马车里,在听到马蹄声逼近后,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对打马过来的令狐星朗说,“大统领,不用找驿站,趁天还亮着,多赶些路要紧。”
两天前,裴恒玉一行,在路过乱石谷的时候,命还在养伤的无垢,随驾南行。
令狐星朗不明白,皇帝南下赈灾,为何不带银子,带和尚。
不过,身为臣子的他,不能质疑皇帝的决定,只能给小和尚安排了马车,最大限度的为无垢提供一些出行上的便利。
“那怎么行?”令狐星朗蹙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长途跋涉本就劳累,要是晚上再睡不好,留下暗疾,就麻烦了!”
“水灾不比别的,”无垢说,“咱们晚到一天,就多死一天的人,自然越快越好!”
“咱们去了有什么用?”令狐星朗见裴恒玉的马,跑在前面,与他们隔了不远的距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