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唉声叹气的说,“泗水的航运,停了有大半年。一应物件儿,运不进来,价格最先涨起来的是米粮。人总要吃饭呀!普通人家,都把银钱拿去买了米粮,自然就再没余钱,来买布匹了不是?布匹不只卖不出去,咱们也得吃饭,就只能一降再降。即便如此,您到店也一炷香的时间了,您看可有旁的客人?生意不好做呀!”
宇文君安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问,“航运为什么要停?”
“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那中年男子似乎被憋久了,打开话匣子,也不管卖不卖货了,只一味的往外说,“咱们郓州和对面的桐城,隔岸相对,中间以一桥相连,号称泗水双城,是大雁山以南有名的鱼米之乡。每年啊,通过泗水运进来的时兴物件儿,海了去了……”
宇文君安没有打断他,只认真听着中年男人的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回忆。
“从去年秋天起,平静无波了几百年的泗水,不知就怎么了!”那中年男人,说到这里,眉间拧成了川字,“连暗礁都没有的泗水,开始翻船了!先是周老大家的商船,接着是刘员外家的货船……每一次翻船,都是船毁人亡,连尸首都找不到。半年不到,郓城的商船,损毁大半,船和人,都不敢下水了!”
宇文君安说,“官府不管么?”
“管!”中年男子道,“衙役下了网,也下了铁锁,船一出事,就下水打捞了,可下水打捞的衙役,也没上来,这泗水里就像住了个阎王,只要下水,再好的水手,都别想上岸,全被收了去。”
“所以,官府命令禁运了?”宇文君安觉得这事儿蹊跷,他问。
“禁不禁都差不多!”中年男子说,“商船和伙计都不敢做活儿,啥都没命重要不是?”
宇文君安在铺子里,坐到晌午,买了两套成衣,被掌柜的千恩万谢的送出了门。
他没着急找地方换洗,而是先去了泗水,如果那掌柜的说的都是真的,那这泗水底下,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