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后,老夫人心疼孙子,卢泰心疼子嗣,都没把卢志忧怎么样,只将一腔怨愤都给了她。
这妇人在无人出入的小院儿,一关就是二十几年,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头发竟斑白大半,曾经勾魂摄魄的眼睛,早已浑浊不堪。
卢晴烟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看待她的,就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因她的过错,而受尽苦楚,虽然卢晴烟献媚邀宠,大半是为了摆脱与文昭仪那令人恶心的关系,但也的确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把她带离那个魔窟。
沉默许久,卢晴烟终于开了口,“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我?”那妇人诚惶诚恐的看了卢晴烟片刻,道,“我没有要指手画脚的意思,只是听外面的人说,在犬戎,如果兄长死了,那兄长的妻子,要带着财物,给兄长的弟弟做妾,所以……”
妇人的声音变小,但卢晴烟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小娘是想,到犬戎后,和他们的可汗说,换一个年轻的王子?”
“看他的样子,”那小娘嫌弃的努努嘴,“怎么说,也活不过几日了,你总不能再给人家做妾吧?这做妾的苦,为娘可不想你再吃了……”
卢晴烟沉默了下去,她死死的盯着躺在车里的吉利可汗,不禁想,这人要是死在了路上,她是不是可以像小娘说的那样,直接嫁给其他犬戎王子?
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把马车晃了一下,卢晴烟一个不稳,栽在了吉利可汗的身上,她慌忙起身,那昏迷不醒的人,却睁开了眼。
卢晴烟惊叫出声,推着她的小娘,去唤巫医,在即将抵达犬戎聚居地这日,吉利可汗醒了!
和亲的车队,停在了荒原之上,夹着黄沙的劲风,把天地刮成混沌之色。
宇文霜月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玲珑姑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郡主!”玲珑姑姑停在车窗外,低声道,“巫医都过去了,吉利可汗醒了!”
宇文霜月眼珠微转儿,吩咐道,“去,把裴将军请过来!”
玲珑姑姑颔首离开,不多时,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说过话的裴衍带了过来。
“郡主!”裴衍骑在马上,对马车里的宇文霜月道,“吉利可汗醒了,小世子的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