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三年,盛夏,皇帝加开恩科,文试与武比同时举行,发榜后,文三甲与武三甲,同日进殿受封。
武三甲的名次,在擂台之上就有结果。
但文三甲的名次,却要入昭阳殿,由裴恒玉亲自考校。
殿试这日,是七月里,最热的一天,前排的大学士,在殿上刚站一刻钟,就已热出了汗。
裴恒玉坐在龙椅上,俯视众臣,眸光定在礼部尚书身侧的文秋山身上。
他的手里,捏着礼部刚递上来的单子,上面是今年文氏三甲的名字,其中,文京越三个字,赫然在列。
如果裴恒玉没记错,这是文秋山幼子的名讳。
文京越、文京越、文京越······
裴恒玉默念着这个名字,上一世的仁德三年,他在宫中见过这个孩子。
裴恒玉记得清楚,那个喜欢跟在文昭仪身后的孩子,不过八岁,怎么可能参加科举?
早朝过半,殿内一丝风也没有,整个昭阳殿,闷得像一个火笼,离入秋还有两个月,却热的出奇,除了坐上的裴恒玉,殿中之人,都热出了汗。
裴恒玉收回视线,示意双喜宣人入殿。
伴随着太监特有尖细的嗓音穿过大殿,六个青年,依次入殿。
裴恒玉没看见记忆中的那个男孩儿,他在几人行过礼后,问,“哪个是文京越?”
跪在中间的青年,身形瘦削,他双手交叠,规矩行礼,拜道,“学生文京越,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耳熟得紧,朕绝对听过!
裴恒玉思量片刻,对着那个自称是文京越的青年,道,“抬起头来!”
应答的青年,一身白衣,穿得得体,在抬起下颌的同时,低垂了眼睑,容貌平平的面上,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贵公子!
只是,那张脸,怎么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裴恒玉起身,缓步走下御阶,把那种熟悉感压在心里,温声道,“文京越,这名字好听,鸿胪寺寺卿文秋山,是你什么人?”
“回陛下!正是家父!”
裴恒玉已经走到了阶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