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捧在手心,道,“柳家世代,尽是武夫,本不懂医理。只是早年,老国公外出征战时,臣妇的婆母,教给臣妇一个方子,说是柳家祖上,娶过一位医女,因挂念出征在外的夫婿,特意研制了一方医治骨伤的膏药,对断骨重续,有奇效。老国公每每出战,臣妇都为他制上一罐,以备不时之需。老头子去了之后,这些个儿孙,再没上过战场,便也不知柳家还有伤药。今日闻听公主受伤,特来奉上,若能用到,便是这药的福气了。”
哦?还有这宝贝?
裴恒玉听她说完,心下燃起了希望,示意双喜去接那药。他道,“老夫人一片慈心,朕替文惠谢过了。”
药被送去了里间儿。
裴恒玉就不能让老太君干坐着,他闲话家常般道,“柳家世代为将,当年显王叔的枪法,就是师承柳老国公,若无那身绝技,便也没有王叔,以一敌百的战绩!”
提及此,老夫人湿了眼眶,“哎,老国公一生,驰骋疆场,没想到他去了,王爷也去了,到如今,柳家这些儿孙,竟没一个像他的。”
成国公府门第虽高,却子息单薄,老夫人嘴里的‘这些儿孙’中的孙,其实只有柳复礼一个!
柳复礼自幼丧母,由长姐柳云若带大,老夫人爱惜,不舍得送去军营,也不指望他光耀门楣,只打算留在身边,安享富贵。
但世事难料!
自从柳云若入宫封妃后,柳复礼仿佛疯魔了,不知从哪里染上了怪癖,竟豢养起男童来。
原本柳氏富贵,几个闲人,也养的起,但他毫无节制,不到一年,几乎去了大半条命!
老夫人这才急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全然无用。
眼见着柳复礼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夫人彻底坐不住了。
坐着的都是人精,她一开口,裴恒玉就知道什么意思,心说,药还没用上,就开始讨赏,老太太你这么大岁数,可不好诓朕吧?
裴恒玉思量片刻,道,“朕记得,贤妃的弟弟,也十七了吧?有些日子没见了,叫进来,给朕瞧瞧!”
双喜从里间出来,在皇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厅里摆着炭,烘出些许热度,血腥味儿散了,室内弥漫着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