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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极有眼色的接过,在皇帝的示意下,把奏疏,一字不落的念了出来。
御阶之下的文臣,听着奏疏之上的请封之言,像是冬夜里的鹌鹑,个个缩着脑袋,生怕高位上的皇帝问到自己,触怒了权侵朝野的卢丞相。
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偌大的昭华殿内,显得异常尖锐。
须发皆白的卢泰,听得眉梢直颤!
他站在百官之首,自接到长子重伤的消息至今,仅仅过去十几个时辰,但对卢泰来说,好似整整过了十年。
一夜之间,这个历经三朝的老臣,似乎真的老了。
直觉告诉他,长子受创,绝对是场阴谋!
但是谁策划了这场阴谋?
消息不全,线索太少,难窥全貌!
老奸巨猾的卢泰,深知此时开口,先机尽失。
他今日一直默不作声,就是在等待时机。
但令卢泰万万没想到的是,周淙的请封,陡然把儿子推到了风口,他不能再等,只得施礼道,
“启禀陛下,小儿卢志忧,为国征战,捉拿贼首,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然,乱石谷遇刺,滚木垒石堆积如山,刺客人数超千,可见贼人所图之大,若不连根拔起,恐危及国之根本!”
“哦!”裴恒玉意味不明道,“刺客千余人,尽数伏诛于乱石谷,以卢相所见,当如何找出背后真凶?”
皇帝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与他南征之前,恭敬老臣,素喜直言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
但已经习惯了指点江山的卢相,并未在意,他道,
“乱石谷在云州境内,千余刺客出入云州,设伏杀人,云州州府,竟全然不知,依臣之见,云州州府疏忽职责,不容推脱!”
这是要株连?
昭华殿外,阴风乍起,门口侍卫的铁衣,被刮得嚓嚓作响。
裴恒玉看出卢泰的意思,骤然想起小白龙说过,株连可不是简单的杀鸡儆猴!那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杀无辜!
此种杀戮,最为严酷,造成冤魂,怨念深重,最易生出煞气,绝不可取!
然而,卢泰一开口,周淙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当即叩首,道,“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