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晕出的光影交叠在一处,分不清哪些来自天上月,哪些来自地下烛。
一如宇文君安此刻的心境,他也辨不清,是还在气裴恒玉拿走了自己的灵玉,还是盼着那人快些回宫。
灰扑扑的夜莺,收紧尖尖的喙,乖巧的不发一音,缩在廊下的柱子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裴恒玉的步辇,一靠近玉和殿的宫门,宇文君安的心中的阴霾,就散了。
欢喜挂上眉梢,宇文君安的眼里,又有了光彩,他缓缓起身,踩着步子,踏上通往宫门的青石板路,准备给他的陛下一个惊喜。
然而,卢泰的声音,跟着就到了,一息之后,宇文君安就听到,裴恒玉说,“丞相大人慢些,前面就是玉和殿,到殿内说。”
宇文君安眼里的雀跃,霎时溃散。
他脚尖微顿,在黑暗里,停了两息,转身闪进玉和殿。
玉和殿的炭火,又燃了起来,裴恒玉抱着暖炉,听卢泰道,“臣之幼子——卢志和,半个时辰前,在大理寺,不明不白的死了,臣请陛下为老臣做主!缉拿凶犯。”
‘死了?这么快?还真没让朕失望!’
裴恒玉心中暗喜,面上露出关切的神情,示意双喜上茶,道,“大人,您先喝口水,慢慢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原来,昨日卢志和的小娘,自大理寺的牢狱回府后,添油加醋的向卢老夫人哭诉,二少爷在狱中受了苦,连吃食都受了克扣。卢老夫人心疼孙子,今日又收拾些财物,命小妾给卢志和送进去。
有了昨日的打点,那小妾轻车熟路,备齐了两大食盒酒肉,就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然而,卢志和自从被羁押在大理寺监牢,狱卒一天只给一顿馊饭,昨日吃了家里带进来的饭后,就一直躺在石榻上,再没起来。
那小娘今日到的时候,隔着牢门叫了几声,卢志和都没应。
许是母子连心,小娘登时觉察不对,褪下一条镯子塞给狱卒,求着人打开了牢门。
进去一看,那股不祥的预感,直接应验了,卢志和早就咽了气,连尸身都僵了。
“陛下!”
卢泰推开双喜端上来的茶盏,他无比清醒,根本不需要酽茶!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