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走了?”
晴芳阁的暖阁里,卢晴烟斜靠在金丝软枕上,涂着丹蔻的玉指轻轻拨弄琴弦,淙淙如水般的琴音,流淌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文昭仪,半阖着眸,轻声道,“半个时辰前,就接走了,只是姐姐这步棋,妹妹有些看不懂了?”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就越长久。”
卢晴烟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她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道,“不过,这一次,还是要多谢妹妹,若不是妹妹发现得早,本宫还不知道,要被蒙蔽多久。”
半个月前,文昭仪偶然发现,有两个太监经常尾随紫悦,她用了手段,套出他们在暗查卢氏内宅里的隐秘,便把消息透给了卢晴烟。
令她没想到的是,卢晴烟查出,那两个太监在为皇帝办事后,非但没有处理掉,还刻意送消息给他们,甚至引导这二人,找到了侍奉周怜的老婆子。
她想不明白,卢晴烟如此行事的目的,但卢晴烟不愿意说,她也识趣的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茶凉了,姐姐快别喝,若是伤了肺腑,可就不好了!”文昭仪环顾四周,“紫悦那丫头呢?不是日日跟着姐姐么?今夜怎么不见人?”
卢晴烟轻笑,“大年夜的,放她半日假,和小丫头们玩儿去了。”
紫悦是卢晴烟的陪嫁丫头,从相府出来的人,可不只负责照顾卢晴烟的起居,还替卢府监视她在宫里的一举一动,绝不可能在大年夜里,跑去和小丫头玩儿。
文昭仪心知卢晴烟对自己还有防备,也不点破,只道,“姐姐心慈。”
宇文君安醒的时候,裴恒玉已经用过了早膳。
他一夜没睡,却格外精神,坐在临窗的矮榻上,翻看一本旧册子,正是昨夜安明交上来的那本。
今日天气极好,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照在裴恒玉的玄色龙袍上,胸前的暗金色龙纹,在阳光里,仿佛活了过来,威风凛凛的注视着整个玉和殿。
宇文君安刚睡醒,披衣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瞬的恍惚。
光影里的裴恒玉,通身矜贵,哪怕每日穿着一模一样的龙袍,甚至连颜色都不带换的,也掩盖不了那一身风华。
宇文君安的眸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