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安刚合上奏折,卢志忧“腾”的站了起来,磕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站在书案一侧的宇文君安,面上不见一丝异样,他低垂着眸,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好事,”
卢志忧刻意抬高音量,
“犬戎兵马虽不及突厥骑兵骁勇,但也是北狄之后,男女老幼,弓马娴熟。他们若不是受突厥逼迫,结下血仇,也不会求助于盛朝。”
裴恒玉指着西窗下的檀木椅子,道,“坐下说!”
卢志忧以为皇帝听进去了,一股脑儿道,“咱们若在此时,对犬戎施以援手,他日犬戎壮大后,必将感念大盛,到时候联合北疆一起抗击突厥,岂不快哉!”
呵!还感念大盛!
裴恒玉心中冷笑,他上一世,就是听信了卢志忧的谗言,出借木兰草场,给了犬戎休养生息的机会。
可是犬戎成长起来以后,却觊觎大盛的土地,率军攻占甘城,杀了崔寂云!
这一世,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们倒先来讨要草场了?
裴恒玉刚要斥责,却有想到,他今日召见的明明只有令狐统领,这个卢志忧是如何得知犬戎一事的?
又为何特意赶着上来掺和一脚,并且,还是为犬戎说话!
他们是早有勾结了么?
裴恒玉摆出虚心纳言的姿态,道,“依卢将军之见,当如何施以援手。助犬戎渡过此次的难关?”
宇文君安眉心微动,这个大盛的皇帝,竟是如此之呆么?别人求他几句,就要送草场?
卢志忧理所当然道,“那自然是依犬戎所请,将木兰草场赐予他们,以供其休养生息,他们生活的青离草场,委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卢志优想起昨日那人的哭诉,继续道,
“青离草场,连着赤路高原,突厥每次出兵,只需穿过草野,即可偷袭,太方便了!反观咱们的木兰草场,“
你也知道那是咱们的木兰草场?裴恒玉心说,却听卢志忧还在背书,
”占地虽不及青离草场五分之一,但地势极好。它北临浑河,南靠韶山,最是易守难攻。若在此繁衍生息,不出五年,犬戎必将兵强马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