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长长地、夸张地舒了一口气,巨大的身躯也跟着放松下来,但嘴里还不忘给自己找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颤音:
“呼…呼…吓死老子了…没事了哈?过了哦!主人您英明神武,赏罚分明!月穷大哥您神威盖世,剑下留情!这事儿…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对吧?咱们混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讲道义!
说好了不打脸…啊呸…说好了不往死里震,那就得说话算话!再砍可就不讲究了哈!嘿嘿…”
那笑声,干巴巴的,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洛倾城负手立于狂风暴雨之中,红衣在肆虐的罡风里纹丝不动,那双比寒星更冷的眸子深处,第一次染上了浓重的、化不开的凝重。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崩塌的冰峰和尚未散尽的剑气余波,死死锁定在早已消失无踪的虚空某处。
“那只食血鼠…”
她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裹着万载寒冰,砸在死寂的山巅,“究竟是何等来头?竟连我的神念都如坠迷雾,窥不破半分根脚!”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月穷冰冷的剑柄。
方才那场狂暴的“教育”陆吾的剑雨,此刻看来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它刚现身时,我便醒了。”
洛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挫败,“却…只能按兵不动,甚至连一丝神念波动都需强行压制。因为我知道,一旦让它察觉到我的存在,它便会如上次一般…”
她顿了顿,眼底寒芒更盛,“瞬间撕裂虚空,遁入无垠,纵使我有通天之能,也再难捕捉其丝毫踪迹!”
上一次,那只诡异的小老鼠就在她眼皮底下,如同鬼魅般消失,连一丝空间涟漪都未曾留下。
那次的失手,如同烙印刻在她心间。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选择了隐忍,选择了让月穷——这柄与她心意相通的神兵,却充当那个明面上的“搅局者”。
月穷剑身微微震颤,传递出清晰的意念回应。
它明白主人的意图。
在山洞幽暗的角落,在冰封池塘的死寂水面,它的剑光曾如疾风骤雨般爆发!
万千道凝练到极致的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