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空气如凝。她是西域仅存的“梦镜师”后裔,能窥梦重写。孟子康梦中藏着太多秘密,难以示人。
段昭仪眼神犹疑,却听孟子康一笑:“若我醒不过来……焚我骨,撒在秦川。”
夜深,纳瓦于炽塔镜前布阵,七色梦蝶引魂入镜。梦境开启那一刻,赫萨巴悄然退出殿外,对夜空低语:“传信太子……梦境已启。”
赫萨巴,原是太子布于西域的暗子。
梦中,孟子康站在被火焚尽的崇文馆前,一扇燃烧的门缓缓开启。他看见柳如归,也看见当年父亲蒙冤之夜,被斩前的最后一眼——
那一眼,投向一个陌生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正是太子。
梦境异变突起。梦蝶尖鸣,镜中浮现一枚倒立龙纹,龙口朝下,尾如锋刃。
纳瓦骇然失色:“这是‘绝命印’!他体内封着两重契印!”
段昭仪失声:“第二重,是谁所种?”
“不是柳如归,不是皇后。”纳瓦眼中浮出难以置信,“是太上皇——未死。”
一语震惊全场。
孟子康之身,原是皇权斗争的工具,成了太子与太上皇意志的“交汇之壶”。一重契印植于灵魂,一重封于梦境,内外锁死,任谁也难逃这重重算计。
“这场局布得太早。”段昭仪咬牙,低语如雷,“早在柳如归入太子麾下那一刻……就开始了。”
纳瓦收回梦蝶,汗湿衣背:“他若再醒一次,心印或可解……但梦境每破一次,记忆便会流失。”
孟子康却缓缓睁眼,目光清澈如初雪:“他们想让我忘记,我偏要记住。”
赫萨巴重新现身,叹息:“命中带乱者,难安世道。”
“世道既不容我,我便破了这命。”孟子康缓声而语,唇角带血。
“你……想做什么?”赫萨巴警觉。
“找马达提,问镜之源。”孟子康撑起身,“这梦,不该止于解释,而要指向答案。”
炽塔山在望,风声似哭。
但那年轻人,仍稳步前行。
他已非彼时九原书生,而是梦与命的缝隙中,孤身抗衡诸帝的——
魂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