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吗？”
周泽站在破损的设备间门口，声音很轻，却清晰穿透了数十米外服务器风扇的轰鸣。她并不确定自己问的究竟是计划的准备，还是另一个更加危险的问题。
宇文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静静地抚过那道光洁如镜的接入端口，仿佛在触碰一个无法逆转的命运开关。
“现实有边界，”他说，“但意识没有。”
周泽轻轻走近，看着他眼中翻滚的情绪。那里面有愤怒、有疑问、有悲伤——但更多的是无法言明的孤独。
她突然觉得，那个从小被关进意识体实验的孩子，即使现在站在眼前，心中也始终站在一条所有人无法靠近的细线上。
“这次，我们是一起的。”她说得很慢。
“嗯。”宇文朋点头，他转身面向周泽，在沉默中望着她许久，终于说出一句：“如果我失控了——杀了我。”
“我不会。”周泽说。
“那我可能会杀你。”他反驳得很快。
周泽望着他，忽然笑了，那一笑中没有一丝柔和，只有咬牙般的决绝。
“那就试试谁先动手吧。”
两人默契地走入中控区。风溯已将系统解码完毕，一道光环闪过，意识桥接程序开启。
这一次，他们不再只是“进入裂界”。
而是，进入宇文朋的潜意识裂界副本。
意识加载开始。
第一重门，是记忆碎片。
两人站在一座图书馆前，里面所有书籍封面都是模糊的，唯有地面泛着如水的光。周泽很快意识到，这是一种“逆投影式认知场”，她所看到的图景，其实是宇文朋记忆与推理方式投射出来的重组空间。
一名模糊面孔的男子出现在他们前方，自称“守门者”。
“想要通过第一道门，必须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宇文朋开口。
“你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空气像是冻结，光影都停滞在这一瞬。周泽知道，对于宇文朋来说，这个问题并非只是“考验”，而是彻底撕开记忆最深裂口的锋刃。
宇文朋嘴唇颤了一下：“她说——”